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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小劇場的二人鬥──評娩娩工作室《Play Games》和柳柳春劇社《美麗2015》

2015-12-22 14:58

Play games

美麗2015/劇照由鄭冬提供
澳門藝穗節壓軸兩個製作都來自台灣,娩娩工作室的《Play Games》以言語暴力展露家暴,而柳春春劇社的《美麗2015》則用外在形態折射內在。兩個製作均為充滿張力的二人困獸鬥,展現出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的戲劇語言及策略,然而它們都質地乾淨、焦點集中,能看出清晰強烈的美學追求,高度提煉的演出展現了小劇場的無窮力量。
娩娩工作室數度搬演的《Play Games》,劇本本來就是個殘酷的語言遊戲,甚至令人感到病態和扭曲。故事以四幕對話組成,母女二人從頭到尾玩過家家遊戲,在對白來往之間逐步揭露一個家暴悲劇。劇本指示母親每一幕的年紀都維持五歲,女兒的年紀則逐幕倍增,從五歲、十五歲、四十五歲到劇終的一百三十五歲。故事設定本身已超乎現實,似是亡魂索命人鬼交鋒,或是陷入精神創傷的母親在想像世界中自我告解,試圖贖罪。然而,角色人物塑造卻又寫實得非常鮮明:母親極度稚幼又自我欺騙,完美重現那媒體報導家暴時的典型母親角色--被動、忍氣吞聲,是男性威權家庭結構下導致的受害者和幫兇,而女兒則清醒、委屈,是無辜的家暴犧牲者,所遭受的怨恨促使她行動。全劇利用最簡單有效的技法來製造張力效果,就是「愈要揭露的,就愈竭力掩蓋」。兩名氣質獨特的演員講起密集的台詞,你來我往間,女兒洩露被家中叔叔侵犯的家暴過程,喋喋挾迫母親直面罪咎,母親則在懦弱與恐懼下扭曲成病態失能,句句裝傻,故意規避。二人拉扯、質問彼此,觀眾在迷霧中把家暴拼圖一塊塊砌起始末直至真相大白,張力終於在倒數第二幕鬆開,懸疑劇般的《Play Games》的確有「戲」可看。
就是那個「戲」味令人看娩娩工作室的《Play Games》時看得入神。再怎樣用理智解讀劇中的符號指涉或社會性云云,感官上也早被演員凌厲的聲線、堆叠的話語、緊湊的情節呼吸所牽動。觀眾入信,竟因為這踩在虛實之間的扮演遊戲。仿稚童式的台詞愈短煉、無害,愈顯照出內在心境直白、甚或乖張。因此每幕都是情緒流放的天地,即使氾濫,也變得合情合理。母親從稚童人格一秒轉換成叔叔人格,一聲叱喝「你敢給她戴那個我就打死你!」格外震懾人且尤其「真」–「真」是因為無法從目前的曖昩語境中找到真實與虛幻的參考對照。這種「真」就是「純」。這話成了純粹的暴力。那暴力懸置於空中並不附著任何載體,與句義無關,亦與言者分離。聲音暴烈而真,娩娩工作室成功展現《Play Games》中的感官刺激,祭出一台精彩的話劇。
同樣是二人戲,柳春春劇社的《美麗2015》則是《Play Games》的反面,南轅北轍的劇場策略與美學探索,卻又同樣教觀眾百感交集。《美麗》是柳春春的定目劇,已搬演了十五年之久,由於經年不定期重新排演,每場觀眾人次受限,而且一路承襲上世紀九零年代「臨界點劇象錄」的前衛風格,口耳相傳之下,已是部充滿傳奇的小劇場作品。《美麗2015》全劇無明確的劇情,舞台設計亦簡約得只有台中央一張中式老椅、台側一面鏡子、一個紅色小時鐘,台前還有充滿水的不銹鋼水盆。兩名演員穿白衣白短褲,個頭相似,猶如孿生兄弟,全劇不發不言,只有一系列行動任務,彼此傻笑、模仿穿衣戴冠然後交換、練功式的邁步、看水盆,還有餵塞饅頭,一時令人費解。
然而,要說娩娩工作室的《Play Games》用緊湊節奏牽引著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悲憫之中,那柳春春的《美麗2015》便是用細微、緩慢及儀式性把觀眾拋進無窮無盡的自省裏面,甚至觸動靈魂。試圖在戲中尋找敍事的必然沮喪。惟一旦打開心懷,放棄尋覓意義(這該算是一種觀眾的佔服慾:以「看懂」為之優越),卸下自尊和高傲,讓焦點得落在演員疑似無意識的表演以及各件瑣碎任務上,便驚艷這些瑣碎原來是一面面殘酷鏡子,二人行動無時無刻不在互為辯證人我、位階、施受、角力、依存,在在顯現人生在世的窘境、徒勞、及政治,照映觀者內心的慾念與關懷,意義自己通通冒出來。顯然地,《美麗2015》非自我耽溺無度,亦未見情緒亂竄,而是創作者偏執的精密計算和克制。《美麗2015》獨特的美學追求,回溯劇場的儀式性及轉化能力。它不訴緒詩意或者敍事,而是企圖用質樸的肢體及控制的步調,讓創作者及觀眾都保持清醒。演員的肉身化為人類的原型,向觀眾召喚一種關於存在的共感,而不旨在依靠故事情節角色發展等達致所謂的認同。《美麗2015》就是要求二零一五年的觀眾多點耐性,少點面具,「美麗」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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