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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調整鞏固充實提高方式整頓貴賓廳 

2016-01-16 05:26
  新任博監局局長陳達夫在出席澳門電台「澳門廣場」節目時指出,博彩業中期檢討報告將從原先八個研究方向增至九個,新增的一項是博彩中介的發展和營運情況。他認為此舉對本澳經濟有重要影響,因過往貴賓廳業務佔市場收入高於一半,雖然現在回落至百分之五十六到五十八,但仍然是博彩業的重要部分,需要關注。他又透露,現時全澳有一百四十四個博彩中介人,包括一百二十一間公司和二十位個人。賭廳每年都會有幾十個新開業和幾十間結業,博監局不認為現時賭廳結業情況嚴重。而在「多金事件」發生後,當局要求所有博彩中介人在限期內提交帳目制度,至期限屆滿時,共有三十五間中介人沒有提交帳目制度或大額交易報告,局方決定不予續牌,體現了政府對中介人嚴格監管的決心。該三十五家中介人合共只佔中介業務的百分之零點七六,也體現了汰弱留強的策略。
  博監局對三十五間未能提交帳目制度或大額交易報告的中介人不予續牌的做法,是正確的,不但有法可依,而且也在行政上也是一種負責任的善政行為。不單止是汰弱留強,而且更是清除無法生存甚至是成為危害澳門博彩業健康發展的「惡性腫瘤」。
  把賬目不清以至經營管理混亂的貴賓廳形容為「惡性腫瘤」亦即「癌」,並不為過。惡性腫瘤指的是細胞不正常增生,且這些增生的細胞可能侵犯身體的其他部分,由控制細胞分裂增殖機制失常而引起的疾病。癌細胞除了分裂失控外,還會局部侵入週遭正常組織甚至經由體內循環系統或淋巴系統轉移到身體其他部分,並破壞正常組織與器官,造成人體消瘦、無力、貧血、食慾不振、發熱以及嚴重的髒器功能受損等,最終造成患者死亡,而且死亡率極高,可說是「談癌色變」。
  某些經營不良甚至混亂的貴賓廳,與「癌」沒有什麼不同。最近揭發的「黃山事件」、「多金事件」,還有某賭廳掌門人捲款潛逃事件等,就是「癌細胞」在侵蝕貴賓廳的肌體。因此,對貴賓廳進行整頓清理,應是博彩業中期檢討的主要內容,在汰弱留強、吐故納新後,才能使得博彩業更健康地發展。
  有學者指出,澳門的貴賓廳承包制度,可追溯至上世紀三十年代,後來慢慢演變、發展,衍生出一套很特別的規則,即使是政府的專門監管部門,也不易掌握。貴賓廳承包制度的複雜性,其特有的非常特別的規則,賭場經營人、貴賓廳承包人、博彩中介人以及賭客之間錯綜複雜的交易關係網絡,其活動的性質經常令問題叢生。
  在賭牌開放前,博彩業獨資經營,那時開一個賭廳,不愁沒生意做。當時的貴賓廳的主要客源,是來自香港、東南亞國家和日、韓等,客人的信用性較強。即使是來自內地的客人,也較為守信用,因而那時的呆賬、壞賬的幾率較小。回歸後一個賭牌變六個賭牌,從以前全澳門的三百多張賭桌,十幾、二十幾個賭場,到現在五千六千張賭桌,要多大的客源和資金才能養那麼多張桌?不過,由於賭牌開放時,正好遇上內地開放其居民赴港澳「自由行」,滿足了各雨後春筍般開設的貴賓廳。
  由於經營模式的轉變,澳門各賭場的貴賓廳越來越依仗內地豪客,越來越多內地人躋身於「疊碼仔」的隊伍,他們為貴賓廳拉來優質客源,他們才是澳門博彩業得以運轉的真正核心。他們在內地擁有更好的人脈,認識更多豪客,比起本土「疊碼仔」更有優勢。如今,大部分的「疊碼仔」都來自內地。據說在最高峰時,達到一萬多人。由於內地海關規定,每個離境進入澳門的內地居民不得攜帶超過二萬元人民幣現金,因而內地客人往往不便攜帶巨額賭資,這就需要「疊碼仔」為其提供無息借貸。這就嚴重地衝擊了內地政府的外匯及金融管理制度。一方面,是巨額的熱錢從中國湧入貴賓廳,其中,既有正當的借貸,也有高利貸和洗錢;另一方面則是「疊碼仔」深入內地各處,為富豪們牽線搭橋,如打了雞血般,將客人源源不斷地送往賭場。在澳門博彩業毛收入最高峰時,流入澳門賭場的資金超過一萬億元,若將臺面、台底的賭金都算上,則更加難以估算。
  但在內地經濟增長放緩,尤其是中央開展打貪反奢鬥爭之後,本來順暢流轉的貴賓廳資金鏈,突然脆弱起來。內地賭客也突然出現大面積的資金緊張,還不起錢。這就使得放款借錢的「疊碼仔」必須自行承擔損失。若是超出承受能力,疊碼仔也撐不下去。黃山就是發放了大量賭資借貸,並以高息吸收了更多的投資之後,某一天卻發現自己東借西借,仍不能填滿窟窿,而且窟窿越來越多時,就只能是卷款潛逃了。傳言「黃山案」涉及金額高達八十億澳門元,波及數百投資者。這些投資的人,大多是內地人。
  可以說,現在暴露出來的貴賓廳管理混亂的情況,與回歸前大不相同。當時主要是反映在三合會爭奪貴賓廳的經營權方面,由於當事者都是三合會成員,因而就導致血雨腥風,子彈與炸彈齊飛,連記者和平民也被殃及。而現在則主要是由內地居民參與,這就形成新的觸法形式。其一,他們的活動似是與澳門特區政府的勞工政策有所抵觸,可以說是「非法勞工」,而且他們所賺取到的金錢收入,也逃避了納稅,這是管理中的一大漏洞。其二,他們的拉客活動,干擾了內地的打貪反奢鬥爭,導致國有資產嚴重流失,及逃避外匯管制,甚至涉及地下錢庄洗黑錢。這也正是中央下決心, 採取適當的措施手段,剎住過「熱」的澳門博彩業,其實是貴賓廳業務的主要原因。
  因此,博彩業中期檢討,整頓貴賓廳應是其中一項重點內容。應當採取「兩條腿走路」的方針,一方面提升中場品質,走高端中場路線,吸引內地中產階層「小賭可怡情」;另一方面整頓貴賓廳,繼續汰弱留強,並將在貴賓廳活動的內地「疊碼仔」,納入勞工局的勞工管理,及財政局的稅收管理。
  澳門博彩業現在進入比較困難的時期。這使人想起了內地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由於在經濟工作中指導思想上的「左」傾錯誤和嚴重的自然災害,給我國國民經濟造成了長達三年的嚴重困難局面,中央決定對國民經濟實行「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方針,從而使得國民經濟走出困境,到一九六五年,原定的各項調整任務均順利完成,我國國民經濟出現了新的面貌。
  因此,我們也可以在博彩業中期檢討,尤其是整頓貴賓廳時,採取「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方針。其中「調整」,就是調整澳門特區嚴重失衡的各業經濟比例關系;「鞏固」,就是鞏固澳門特區前段時間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在發展和變革中獲得的成果;「充實」,就是認真貫徹落實中央賦予的「經濟上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建設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平台」等任務,增加澳門特區一些新發展起來的事業的內容;「提高」,就是提高那些需要改善的新事物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