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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雲淡風輕的當頭棒喝——記我的紀錄片《墨・花》的誕生

2016-02-16 13:30

《墨・花 ink and flower》 by yi chen

《墨・花 ink and flower》 by yi chen

Kerry-anne Richardson 在為客人刺青

客人紋上「刺上禁忌」慈善活動之專屬圖案,店鋪當天收入以善款形式捐予慈善機構

客人紋上「刺上禁忌」慈善活動之專屬圖案,店鋪當天收入以善款形式捐予慈善機構

《墨・花 ink and flower》 by yi chen

《墨・花 ink and flower》 by yi chen
曾經在某一些時刻,自認為我在傳媒專業學習這麼些年,對於主流媒體的一些小伎倆已經有了識破和抵禦的能力,直到我與英國刺青師Kerry-anne Richardson交談之後。
基於對刺青的濃厚興趣,我選擇了它作為我在英國碩士課程的畢業作品的主題,紀錄片《墨·花》應運而生。很多時候,紀錄片導演在拍攝之前會與被拍對象進行一次採訪,以找出這條片子潛在的故事線,當然,也許並不會有什麼明顯的故事線,但至少能知道自己要拍什麼,大概能拍到些什麼。
在籌備初期,我信心滿滿的決定一定要拍到英國刺青行業的性別歧視問題,因為不管是《邁阿密刺青客》(Miami Ink)或者是《倫敦刺青客》(London Ink),但凡這類電視節目,三名男性刺青師搭配一名女性刺青師屬於標準配置,甚至在很多刺青競技類節目,也是男性數量多於女性。以至於在我對Kerry-anne 的採訪中,自認為已經做足了功課,遂不斷的拋出關於刺青行業性別歧視的問題,而得到的答案很多都是「額…其實並沒有…」,聽到這種回答多少有些意外,我甚至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可是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啊。」電視上都是這麼演,多麼可笑,竟然從一位新聞系的學生的口中說出,頓時有些汗顏。
電視上就是播一些他們想讓觀眾知道的“事實”,但那些可能並非是事實,批判性思考應該成為新聞系學生的本能行為,我想我有做到批判的看播出內容,卻忘記了去質疑這些內容從根本上的真實性。也許真的是先入為主,很多時候我們選擇相信一些符合腦中既定印象的事物,即使真實情況出自一位擁有自己的刺青工作室,資歷接近十年的女刺青師之口。後來,當我舉著機器穿梭在倫敦「2015大不列顛刺青秀」的展廳內,打算捕捉一些「你看!女刺青師這麼少!」的鏡頭,但最終親眼看到有一半以上的攤位屬於女性刺青師,她們都手持機器在別人的皮膚上認真描繪著,而不是純粹的接待客人或者拿著抹布清潔機器。我才終於相信,不對,是準備相信,也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因為心中想著,也許主辦方迫於男女平等的壓力,所以招募了那麼多女刺青師也說不定呢。
可能是我可笑的使命感作祟,也許是想跟主流媒體對著幹,我還是想讓我的片子從女性的視角出發,不管是拍攝的角度還是內容的呈現。在這部片子當中,可以看到所有的男性,都是以配角的身份出現,他們或者是刺青店的實習生,或者是刺青店的經理,而在裡面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還是女性。並不是說這家店一名男性刺青師都沒有,只是我在拍攝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弱化了他們的存在,為了給觀眾建構出一個女性主導的環境。
正如前面所說,採訪,是在拍攝之前進行的,而且片中並無出現正式採訪的片段,只有旁白和很隨意的問答。這也許和很多人印象中的紀錄片大相徑庭。記得某一次老師佈置拍攝作業,唯一一條硬性要求就是:不許有採訪的畫面。全班譁然,用我們老師的話就是:「你們看上去像是要吃了我。」紀錄片怎麼可以沒採訪?沒採訪怎麼表達啊?我們都忘了,除了語言文字,畫面,也是有表達能力的。我們不需要非讓紀錄片用說教的方式承擔一個教育的責任,這件事就留給科教片吧。我們也不需要在紀錄片裡面太追求正反並陳,這個任務,交給新聞特輯吧。
在和Kerry-anne 的交談中,我瞭解到有很多刺青店都會允許,甚至要求他們的員工幫未成年的客人紋身,而這在英國是違法的;或者也有刺青店讓尚在學習中的練習生上工,並向客人收取高昂費用。我興沖沖的帶著這些資料找到我的畢設導師,同時他也是我的紀錄片老師,他反而潑了我冷水:“我知道你很想拍這些內容,但要記住,不要混淆了紀錄片和新聞特輯。”最終我並沒有把這些內容放進去,一方面是時間有些來不及,一方面在沒有畫面的情況下,我也確實很難呈現,因為口說無憑啊。
在我個人的理解裡面,紀錄片也許並不能給觀眾帶來答案,因為就算有,也是經過導演加工潤色之後的答案。也許有人說那你就別剪輯,一鏡到底吧。但其實拍攝的時候,相機擺放的位置就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導演要如何呈現這個畫面,它已經不是純天然的了,更何況被拍攝者在知道有攝影機對著他的情況下,誰能做到百分百的真實?對我來說,能紀錄當下,提出問題,引發思考,就一定程度的達到目的了。
在刺青慢慢從亞文化流動至主流文化的現在,我總是在被告訴和告訴著:孩子,別衝動,有意義的刺青才是負責任的刺青啊。在拍攝過程中,我總是會下意識的問我的角色,你為什麼選擇這個圖案呀,有什麼意義啊。他們中很多人都輕描淡寫的表示:沒什麼啊,挺喜歡這個設計師的。或是「挺好看啊,我就想把我的大腿鋪滿」,一位高中歷史老師這麼告訴我。在這個圈子,有很大一部分人他們就是刺青的收集者,對於這些人來說,選擇刺青圖案就像是選擇衣服一樣,並不是所有的刺青都是因為我的寵物死了或者我的爺爺死了,正如我們「普通人」在挑選衣服,斷不會件件有故事。問題就在於,憑什麼用自己的價值觀和標準來評價他人?有沒有意義,這個標準,誰定的?對和錯,界限又在哪裡?
曾以為自己是一個包容性很高的人,當我自以為很高級的跟Kerry-anne抱怨那些無意義的刺青,她卻雲淡風輕的告訴我,那是他們的選擇,他們有選擇的自由,況且,刺青收集者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並不是所有無意義的刺青都會讓人後悔。頓時覺得有些心虛,我到底有什麼資格來評價這件事,畢竟我自己一個刺青都沒有。
想起那天放學路上,一名年輕人坐在市中心紀念碑下,我從他身旁經過,看到他後頸上的一行文字:「Only God Can Judge Me.」
References 
production, T. (2010) Skin Deep – A Youth Culture Tattoo Documentary. [Online]. 2015. YouTube. Available a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w7WMKx6WE4. (Accessed: 13 March 2015).
YouTube, (2015) LONDON INK SERIES 01 EPISODE 03. [Online]. 2015. Available a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g_YnXruOjE. (Accessed: 31 August 2015).
YouTube, (2015) Miami Ink | Season 1 Episode 10 | Finding Balance. [Online]. 2015. Available a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_WAJo44wLs. (Accessed: 31 August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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