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馬師曾與紅線女》
新春期間收到一份特佳禮物——馬師曾、紅線女的長子馬鼎昌編著的新書《馬師曾與紅線女》。該書由香港中華百科出版社刋行,裝幀精美的上下兩冊,由鼎昌先生親筆簽署贈我,倍感珍貴。最珍貴的是此書敢講眞話,不怕“避忌”。
我讀過不少坊間早有的馬、紅自傳或傳記都不提(或不便提)的“料”,鼎昌先生都秉筆直書。最突出的事例係,他的父母都各有兩段婚戀,書中都一一道及。如說馬師曾於離世前幾年與王鳳(梅夢)女士結婚;八十年代中,紅線女與著名作家華山結婚,事前女姐徵求子女的意見,有反對的,有贊成的,但又都表示尊重乃母的抉擇……書的這一頁是配有華山、女姐手拖孫兒(馬鼎昌之子馬俊)的大幅合照。舉一反三,類似的實話實說之筆書中還不乏其例。如“文革”初起,紅線女被紅衛兵剃“陰陽頭”(剃去半邊頭髮)的尶尬事,其他書刋只是輕輕帶過,但馬鼎昌的書中,卻對其事提供獨家的細節:夏夢等香港影星晉京途中經廣州,提出要見見外間紛傳已自殺的女姐,省府原來的兩位負責人火速將女姐從“牛棚”中放出,給她戴上一頂不合時令、不合尺寸的帽子,用以遮掩“陰陽頭”,為了讓女姐不至於“寧舍特別”,負責人讓自己的妻子也戴上類似的帽子,一起去見夏夢一行。
七七年冬,剛剛復出而未正式亮相的鄧小平在廣州,與也是復出但未許登台的紅線女有一番對話。鄧問:“幹甚麼工作?”紅:“拉舞台大幕”。“幹這個?你喜歡嗎?”“開始做時,我不够力拉,幹着幹着就可以了。”“現在叫你幹,你還想幹甚麼?”“你說我還能幹甚麼呢? ”“你現在還能唱嗎?”“能!”“唱一段聽聽。”於是,她清唱了一段《關漢卿》中的插曲《蝶雙飛》,“將碧血,寫忠烈,化厲鬼,除逆賊……”鄧小平聽了很高興。稍後,紅線女在禁唱十多年後,第一次在中山紀念堂為三千多觀眾演唱出《香君守樓》。鄧紅對話成了紅線女劫後現身演唱的前奏,這也是我首次看到的“堅料”。
童 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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