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琴擅“呑生蛇”
據報稱,胡楓、大姐明等透露,李香琴已唔認得人,“一年多前,她當時雖不太認得人,但陪她唱粵曲時,則完全記得所有的曲詞。”
我同一些和琴姐有過合作的廣州藝人談及此事,他們異口同聲説,在同行中,李香琴早年係“好記性”之人,上場時,“曲都交得準”(指背誦詞曲準確)。暮年失憶,可歎之至!
我第一次見識李香琴的“好記性”係一九七九年春節前,香港無線在穗直播節目的後台,因為我是穗方演出的幕後工作人員,目睹港方藝員的一些排練情況。記得其中一個有盧大偉等人合演的節目中有一位因故未能到廣州,由琴姐“救場”瓜代。她從接到“貓紙”(提示)到正式彩排只有一個鐘左右,我見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台詞,暗想她能夠背得下來,不致出場“甩底”麼?這是電視直播,不可能通過剪輯,“牙煙”之至。待到稍後登場時,只見她氣定神閑,毫無訛誤,偶有窒礙、險些“飛曲”(忘詞)的不是她,反而是早已排練多次的某位合演者。事後我才得知,這位好記性的女演員,就是早已在梨園揚名的擅演奸妃的“西宮琴”——李香琴。
一九九六年底,應香港某機構之約,女作家梁鳳儀寫了一個三幕劇的提綱,由我敷陳為粵劇《龍城飛將喜還珠》,作為迎接香港回歸的賀慶節目。文武生是陳劍聲,花旦係尹飛燕、李香琴。李的角色處於不甚重要的位置,開排後,主事者才覺得這麼有名的演員,戲份和唱段都顯得過少,着我急就章地為她加戲加曲。待新曲到她手時,開場鑼鼓已相催,她卻“滋油淡定”地以應,正式演出時一點也没有穿幫,我又一次見證了琴姐的好記性。
急就章地背新曲詞登場,粵劇、曲藝界都稱之為“呑生蛇”(寓意“難啃”)。我認識的不少老唱家,如李丹紅、白燕仔、鍾葵珍等等,都是如琴姐那樣好記性的。現今的演出,演員可見到觀衆看不到的台前字幕,時下不少演唱者都靠此“食糊”,根本不用“呑生蛇”了。這是業界的進步抑或退步?
童 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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