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仇不成母子

    ——談《殺死我阿媽》

    戀愛電影館首次舉辦焦點導演回顧展，選映的不是老前輩大師，而是被公認為當代青年才子的薩維杜蘭。杜蘭是加拿大魁北克省人，生於一九八九年，廿幾歲已經憑處女作《殺死我阿媽》獲得康城影展三個獎項，往後經常穿梭於各大影展；廿五歲以《慈母多惡兒》贏得康城影展最佳導演，轟動世界影壇。

    早已宣佈“出櫃”的杜蘭，幾乎每年導演一片，大多同時擔任編、導、演、剪、製及服裝設計等職位，作品多涉及母子關係、叛逆青年、同性之愛等；舊一輩影迷未必接受，但杜蘭確是備受期待的青年導演。今次回顧展選映了他全部執導作品，以及僅是主演的《愛的幻象》，算是比較全面，也是整個華人地區首次舉辦杜蘭回顧展。

    處女作《殺死我阿媽》一鳴驚人，毫無幼嫩生硬的新導演缺點，多場的“自白戲”，散發杜蘭半自傳色彩，讓人聯想到杜魯福的處女作《四百擊》，同是年輕人叛逆題旨，也有自傳成份。杜蘭明言喜歡杜魯福，想不到首齣作品便向他致敬，但《殺死我阿媽》充滿新世代氣息，重點是母子關係。

    名為《殺死我阿媽》，但片中沒有真正殺死阿媽，卻極力刻劃兩母子的微妙感情。杜蘭在片中經常與母親頂嘴，從食早餐到駕車返校，鬧到天崩地裂，往後也不停拗撬，最後被逼讀寄宿學校、離家出走。杜蘭刻劃這段水火不容的母子情，沒有偏幫某一方，母親含辛茹苦地湊大兒子，兒子憤怒中也有愛，注定是“無仇不成母子”。過程很有生活感，母與子的角色塑造亦立體鮮明。

    影片同時描寫男主角向老師傾訴心情，也與男同學產生同性戀，尤其是男同學之母發現同性戀情後沒有表現出反感，自己母親卻藉詞責罵，可見他最感憤怒的是母親不認同自己性取向。母子情、同性愛，率先在這齣處男作牽引出關係。

    杜蘭在片中首次執導，技巧豐富，有兩母子爭拗的長鏡頭，有多個優雅音樂結合人物背面的慢鏡，也有將人物壓在角落的構圖，局部有點王家衛電影的風格，而且富於感性；加上獨白與詩句的配搭，以及繪畫抽象作品的興趣，散發集怒氣、反叛、抑壓與文人於一身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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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