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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瀨直美:死亡不是斷裂,是延續

2017-07-26 22:16

國際紀錄片電影節邀請了日本女導演河瀨直美(Naomi Kawase),出席了七月二十三日的講座《河瀨直美:記憶之森林—生死與身體的風景》,以及一場映後分享會。(攝影:Akimoto Chan)

有影評人認為這部影片十分勇敢,這些作品也開創了「私紀錄」的形式,拓展戰後日本以社會介入為主的紀錄片模式,而河瀨正是當中的代表人物。(攝影:Akimoto Chan)

映後分享會。(攝影:Akimoto Chan)
今年國際紀錄片電影節邀請了日本女導演河瀨直美(Naomi Kawase)到來,作為影展的焦點導演,實在是澳門影迷之福,她出席了七月二十三日的講座《河瀨直美:記憶之森林—生死與身體的風景》,以及一場映後分享會,與觀眾們分享了很多她對電影創作的想法和經驗。影展亦選播了多部河瀨早期紀錄片代表作及一部劇情長片《萌之朱雀》(Moe no Suzaku),作為讓觀眾認識這位大師最好的功課。河瀨直美充滿禪意的敏銳觸覺,融合紀錄片的獨特風格,以及對生命與死亡的思索,都在這些才氣洋溢的早期作品中一一得見。
攝影機:捉住時間的魔法
河瀨直美說,18歲時便已認定「電影」這個媒介,她說:「是電影找上了我。」
那時她是學校的籃球隊員,在高中最後一場比賽的最後時刻,確切地感知到時間正在消逝,她突然流下淚來。「沒有人可以留住時間,我眼淚流下來卻不知有何意義。」於是她決定拿起攝影機。
第一次拿起8MM攝影機拍的是自己生活周圍的風景,完成後重看感到很驚訝,覺得自己手上拿著的好像是一部「時光機」,自己所拍的好像是一種「還原」,像把那些轉瞬即逝的瞬間留住,這令她著迷。自此,「時間」便成了她作品中重要的元素。
今次影展安排同場放映的三部紀錄片《擁抱》、《蝸牛》和《塵》,正是河瀨記錄自己和養母(婆婆)生活的珍貴時光,在影片中我們看到婆婆的衰老,由家裡進入老人院至離世,河瀨也從少女成為母親,河瀨說婆婆雖然已離世了,但通過這些影片,「我們仍然連結在一起。」
留住所愛  擁抱世界
《擁抱》是河瀨的第一部紀錄片,也是她探尋「我是誰?」的第一個作品,內容圍繞尋找從未見面的生父,同時穿插著她的成長記錄。
「這是在22-23歲時拍攝的,由於不知道父親是誰這件事一直困擾著我,我覺得如果不把它拍出來,好像沒辦法體現自己的價值,尋找父親,也是探尋自身的生命價值,這是一趟探尋自我的過程。」
有影評人認為這部影片十分勇敢,這些作品也開創了「私紀錄」的形式,拓展戰後日本以社會介入為主的紀錄片模式,而河瀨正是當中的代表人物。
「在拍完這部片子後,我觀看世界的方式也不一樣了,我變得更愛這個世界,也嘗試去理解他人,而人們在觀看後也能更理解我的世界。」
同屬早期作品的《蝸牛》也是河瀨的家庭私紀錄,記下了她和養母的生活點滴,回想童年可能有很多孤獨的體驗,但在拍攝《蝸牛》時,河瀨卻在影片中通過拍攝家附近的植物、公園的櫻花樹等頌揚生命,她逐一呼喊著光、太陽、天空、鄰居等,展現的是對活著此刻的愛。
「電影裡的主角就是我最愛的婆婆,她對很多人來說是很普通的,但卻是我的大明星,我很想讓大家知道,所以用鏡頭對準了她。」
對婆婆的愛在影片中顯然可見,她用手觸摸鏡頭遠處的婆婆,繼而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觸摸真實的她;在《塵》和《垂乳女》中,她繼續運用大量近距離特寫,拍攝婆婆充滿皺紋的面容和乳房等,展現對養母的依戀,和對「母親」身份的確認,在同一片中,河瀨也生育了自己的兒子,露出乳房餵哺孩子,生命和愛在延續著。
電影讓我找到與世界溝通的方式
河瀨直美早期在拍攝劇情片時,仍保留了拍紀錄片的真實感,如起用素人演員,訪問真實的人群等,成為她獨特的電影風格,她第一部劇情片《萌之朱雀》便是揉合兩者的出色之作,也為她拿下當年康城的金攝影奬,成為最年輕的得主。
「我很清楚我不是為了要拍電影而去拍,而是我要拍我想拍的電影。電影對我來說是一種自我探尋,像是展示外在世界中的自己──我看見了什麼?通過拍攝、製作影像,我也把自己的生命融和其中,而電影同時也豐富了我的內在生命,成為我與世界之間的溝通和連繫。『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這些都是我一直想在電影中找尋的。」
河瀨提到從前在大阪視覺藝術學校學習電影時,因為不想學生變得太方便而不准他們使用變焦方式來拍攝。「當你想zoom in 的時候,你要自己走近你想拍攝的對象,那表示你要找到你自己的溝通方式,首先要去聆聽、了解你的拍攝對象──他們是誰?他們怎樣了?這是一種技巧的訓練,在我的拍攝中,攝影機就像身體的一部份,要自己找到去靠近和呈現被攝對象的原因。」
她提到在紀錄片《玄牝》中,由於要拍攝一群媽媽十分私密的生育過程,她常常是先把攝影機放到一邊,坐到這些媽媽身邊,與她們一起沈默,一起聊天。「要先進入她們的世界,讓她慢慢打開心房,才能誠實地拍攝出她們的感受。」
生育孩子 生命觀之拓寬
河瀨的紀錄片和電影一直都在探討死亡。在《萌之朱雀》中,父親消失了,死亡的意象萦繞著日漸破落的山村;在《殯之森》,死亡是自然裡不可抗逆的力量,神聖莊嚴地包覆和保護著生者;到了《甜味人間》,死亡像有了積極的意義,德江老太太(樹木希林飾演)在去世前留下錄音,對有著不堪過去的店長和成長中的少女說:『無論怎樣的人生,都有值得活下去的價值。』而她本身正是一位麻瘋病倖存者。
在早期作品中,死亡是一個強烈的意象,帶著神秘、懷疑和探索,近年的作品,死亡似乎就是生命的一部份,傳遞著溫柔和勉勵生者的力量。
「我想最大的轉變是因為我經歷了生育孩子、成為母親這件事。有了小孩後,生命的視野被拓濶了,世界變得更豐富了。死亡不是斷裂,而是延續。
在年輕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能做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也是獨力完成;但現在我愈發感到不應是這樣,一個人能做的事情有限,應把視野拉寛,現在我更關心的是從個人到世界的延續。」
河瀨正積極地進行延續的工作。河瀨直美自2010年開始,在家鄉奈良籌辦「奈良國際電影節」,目的就是為了扶助更多年青導演,去年該電影節缺乏資金,奈良的市民還發起募捐集資以示對電影節的支持,這些都出於河瀨直美的個人影響力。該電影節會為參選的優秀年青導演提供出外交流放映的機會,如得奬影片可獲送到康城影展的基金會中放映等,也會為日本年青導演的影片製作英文字幕,為他們的作品提供更多與國際交流、對話的機會。
河瀨認為亞洲電影有很多優秀的作品,還需要更多機會被世界看見。今年在康城影展中十九部參展金棕櫚奬的電影中,卻只有三部來自亞洲,分別為南韓洪尚秀的《之後》和奉俊昊的《玉子》,以及河瀨直美的新作《光》,而這是她第五次參與競逐這個大奬了。
「我想關注『看不到的東西』」
《光》這部電影是關於視障人士與口述影像員的故事。近年河瀨拍攝的劇情片,視野從個人轉向他人,從家鄉奈良轉向日本城市,而關注的都是一些社會中的少數,如《甜味人間》中三個角色都是被社會排除的一群。
「是的,《甜味人間》中有三個世代,他們都是被社會區隔開來的人,他們所處的個人空間也是這樣的:一間最後的麻瘋院舍,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一個不與人來往的單親家庭;當大家都嫌棄地把豆沙餅扔進垃圾桶時,主角永瀨正敏撿起來吃了。因為一個餅,因為這個甜甜的味道,把這三個人連結起來,他們也重新與社會建立了連繫。」
近日上映的《光》,原來是因為在放映《甜味人間》時遇到一些視障人士因為電影內的對白較少,大部份內容要通過口述影像員的描述才能了解,河瀨看到口述影像員出於對電影的愛,花很多心思去描述電影,從而受到啟發而拍攝了《光》,這也是一部有關人們如何想像電影、探討人和電影之間關係的作品。
「我想拍的,是人們認為『看不到的東西』。」河瀨直美說,「我更想花時間去了解這些人們認為看起來不起眼的東西。」就像德江太太聽到豆子的聲音和風的聲音,河瀨認為,所有這些人們聽不見看不到的,都是她最想呈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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