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地球,是「大地之母」;有人說,家園,是人們的第二個母親。不過就我而言,澳門,不單是一位慈母,更是「沉魚」,更是「落雁」。
她迷人,她可愛,她更是睿智、更是知心。在這城市的每一分、每一寸土地上,我腳下的,不只是泥濘、不只是瓦礫,那更是澳門的「皮膚」、那更是澳門的「手」。被慈母擁入懷中,我身上的肌膚感受到的,不只是溫柔、不只是和藹,那更是二十五攝氏度的溫暖、二十五攝氏度的舒適、二十五攝氏度的怡人。間中微風的吹拂,沒有把我吹倒,反而我的毛髮卻跟上了節奏,隨著樂韻一擺一擺的,融合到自然之中。
在這裏,每一條大街接合的,不只是道路,更是人情,更是不朽的傳奇;在這裏,每一頂屋簷賦予的,不只是人家,更是生命、更是溫馨;在這裏,每一磚、每一瓦堆砌的,不只是車水和馬龍、不只是摩肩與接踵,更是一段又一段的歷史、一層又一層的文化,更是源源不絕的靈感、百裡挑一的緣分。在這裏,烏雲裏盛載的,不是雨,而是墨水,細細落下,慢慢把我沉浸於文海之中。在這裏,大地,不一定是黃褐色的,海洋,不一定是蔚藍色的,草原,不一定是綠油油的,喜愛的話,甚至可以把整個世界通通塗上同一個色調,用一板刷,一掃而空,這不是單調,而是「藝術」。
站在東望洋燈塔下,我曾疑惑,為何光束不是漆黑的?我想,所謂燈,燈的意義就是在漆黑中照明,燈的意義就是在漆黑中為人指點迷津,而光,讓我們看到了「第二個自己」。我曾幻想過,若然有天我能站立於光束之上,劃破長空、一瀉千里,必能看得更高、看得更遠。走進聖保祿大教堂的遺址,我曾想過,是甚麼成就了它經歷了一次一次的烈火洗劫後依舊浩浩湯湯、風雅猶存?我想,是它的聖潔,我想,是它的堅忍。
名勝總帶給人一種神秘的、不可侵犯的威嚴,而橫街窄巷,亦隱約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光輝。小街的低樓,正是我們的居所。每一件吊掛在竹竿上的衣裳,就外觀而言,它是碎布;背後,它卻蘊藏著一段清新的故事,一份簡樸的深情。每一棟樓房,即使是銹迹斑斑,但這種古老,是一種韵味。即使是輕描淡寫,亦滿是回憶。
狂風,或許把我們的心思吹得凌亂;潮水,或許把我們的光輝淹沒;澳門,或者未必是無風無雨的避風港,但她必是伴我乘風破浪的輕舟。曾經每一行擦不乾的淚痕,抹不走的傷疤,解不開的憂愁,給它一個沉澱的過程,給它一條沉澱的協約,就讓它隨風而化,就讓它隨水而退。
即使此城使人沉迷、使人沉淪,但我沉淪得陶醉、沉淪得幸福。即使這沉淪將是永生,我也難忘自己因此地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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