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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流系」的螺絲會否鬆脫?

2019-03-20 19:38
  賴清德在民進黨開始「總統」黨內初選領表登記作業的第一天,就無預警「突襲」式地搶先前往中央黨部進行領表登記。原本以為篤定獲得全黨支持,再次出征「總統」大選的蔡英文,顯然是被挨了一記悶棍,「煮熟的鴨子」眼看就要飛走了。
  儘管各家民調機構公佈的數據,長期以來都是賴清德的民意支持度遠高於蔡英文,而民進黨各種公職的黨內初選,都是長期「全民調」方式,今次「總統」初選也不例外。而且,黨主席卓榮泰還早就聲明,現任者並不擁有「優先照顧」的特權,因而賴清德的參選,而且還搶先佔據輿論高地,對蔡英文頗為不利。
  不過,蔡英文掌握了充沛的政府行政資源,民進黨人要升官加爵,都要看蔡英文的「眼色」。因此,在初選結果尚未公佈之前,他們都似乎不敢太早「背叛蔡英文,選邊支持賴清德。尤其是黨主席卓榮泰是黨內中生代共同推出的「保皇黨」,而「不分區立委」參選人的提名權屬於黨主席,即使是「區域立委」參選人的提名權,黨中央也享有「主要角色」。因此,昨日以非「新潮流系」及非「蘇系」為主的各派系「立委」,就召開記者會,公開「挺英」。
  即使是與賴清德同屬「新潮流系」的某些高官,由於其權力來源是蔡英文,或是與蔡英文存有「戰略合作」關係,也開聲支持蔡英文。他們中,包括了「總統府秘書長」,與賴清德一起是「南流」精神領袖的陳菊,當然她與蔡英文還存在著一層「親如姊妹」的私人關係,「立法院」副院長蔡其昌,還有被蔡英文視為「接班人」的桃園市長鄭文燦等。
  在此情況下,目前正式開腔支持賴清德的民進黨人,還不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包括呂秀蓮及希望蔡英文能盡快頒布「特赦令」的陳水扁。不過,與大多數「獨派」元老反對蔡英文爭取連任,支持賴清德有所不同的是,另一「獨派」元老史明,卻罕見地支持蔡英文。
  支持蔡英文者,除了是出於「切身利益」之外,可能也預見到,在民進黨對「總統」初選參選人進行民調作業時,國民黨利用「全民調」之罅,暗中動員全黨,在接到民調機構的來電時,回應支持戰力不如賴清德,將會敗在除吳敦義以外的國民黨任何一位參選人手中的蔡英文,意圖以「揚短避長」的戰術,加大勝選的係數。倘國民黨果然是使用此招,蔡英文就必能獲得「總統」大選的出線權。因此,支持蔡英文,就是在打「保險牌」。
  但仍然存在著頗為詭異的情況,那就是「新潮流系」和「蘇系」的「立委」,沒有參與民進黨籍部分「立委」力挺蔡英文的記者會。
  「蘇系立委」的缺席,或許是仍然沉陷於當年民進黨主席選舉及「總統」黨內初選時,蘇貞昌與蔡英文殺得「見骨見血」的「血海深仇」之中,現在仍然難以自拔?但是,蔡英文已經重新起用蘇貞昌,並委以「行政院長」重任,應該是「一笑泯恩仇」了吧?
  至於「新潮流系立委」沒有參與其他派系「立委」的「挺英」記者會,可能是「卡頓」在賴清德就是「新潮流系」的老「流員」,而且還是「南流」的精神領袖之一。實際上,在鄭文燦冒起之前,賴清德就是被「新潮流系」捧為「明日之星」的。自己的兄弟出選,「力挺」還來不及,完全沒有「反對」的道理。
  但是,「新潮流系」卻遇到幾個尖銳的矛盾,使得「流員」們必然會陷入長考。
  其一,在黨內各派系中,由於蔡英文對「新潮流系」的依賴性最大,而且在二零二零年的「總統」大選中,蔡英文還得依靠選戰操盤經驗豐富的「新潮流系」,為她進行總操盤,因而「新潮流系」在蔡政府內拿到的資源,是民進黨各派系中最多的,因而讓其他派系眼紅,批評為「整碗捧去」、「吃相難看」。如果「新潮流系」不挺蔡英文,可能會引發早就不滿的黨內其他派系,籍機攻訐,「新潮流系」於各派系的矛盾就將更為尖銳緊張,四面受敵。這不利於「新潮流系」未來要做民進黨各派系「共主」的計劃。
  其二、賴清德的自行參選,打亂了「新潮流系」的接班部署,將會斷絕現任總召鄭文燦的「二零二四」之路。如果是賴清德輸了初選,或是贏了初選而敗了「總統」大選,鄭文燦的「二零二零」大計仍然可以依舊實施,但倘若讓賴清德先後闖過這兩關,他就將不會像王金平那麼「笨」,只做一屆,而是在二零二四年還將會爭取連任,最多是找鄭文燦當副手,但卻又因兩人都是屬於「新潮流系」,而惹來黨內其他派系不滿,即使是忍聲不公開反對,在競選時也不會全力輔選。而且,鄭文燦倘是挨到二零二八年才能夠正式上陣,屆時的台灣政治生態,尤其是兩岸關係發展態勢,未必有利於民進黨,而鄭文燦的年齡也並非是最適當,因而就造成錯過「二零二四」的最佳機會,打亂了「新潮流系」的部署。
  何況,從賴清德的性格看,他根本不會與蔡英文討價還價,組成「蔡賴配」出戰「二零二零」。即使是退一步來說,在黨內巨大壓力下,賴清德被迫接受「蔡賴配」,並能夠當選,賴清德就將會在二零二四年以「總統」身份參選,這就比上述的「時序表」,再推後四年,亦即賴清德在二零二八年爭取連任,鄭文燦要等到二零三二年才有機會。鄭文燦哪能等這麼九?!
  其三、「新潮流系」是一個講求紀律,動作整齊劃一的派系,即使是作為「新潮流系」創「流」元老之一,而且還曾任過總召的洪其昌,就是因為與蘇起走得太近,「流員」們擔心他在兩岸關係議題上的發言,會被外界以為是代表「新潮流系」,因而無情地將其開除出「流」。而賴清德的參選,事前並沒有通知「新潮流系」,更不是「新潮流系」召開政協會議的決定,只是個人行為。如果「新潮流系」能夠容忍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狀況,今後就將會紀律渙散,不成為其「新潮流系」了。
  但是,事態的後續發展,可能會令「新潮流系」更為尷尬。其中已經發生的,就是賴清德在領表登記後,第一個的拜訪對象是李登輝。而「新潮流系」與李登輝的關係並不佳,不過還不算是太差,仍可以原諒。
  而蔡英文在初選的關鍵時刻,為了獲得黨內外尤其是「獨派」的支持,可能會宣布「特赦」陳水扁。而「新潮流系」與陳水扁及「一邊一國連線」有「牙齒痕」,這將會令「新潮流系」不諒解蔡英文,支持不下去。
  因此,賴清德的參選,不但可能會導致民進黨分裂,而且更可能會摧毀「新潮流系」最引以為傲的組織紀律。不過還好,民進黨有一個傳統,即使是在初選中殺得「見骨見血」,但在初選過後,就是團結對外了。不知今次是否會脫離這個慣性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