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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望張永春專員以澳門知恥型政府重要推手身份垂名青史

2019-04-02 03:54
  日前澳門《訊報》刊登文章〈或許,澳門只需一個知恥型政府〉,這篇文章的作者說:「或者我們對澳門政府不要再有那麽高的期望,什麼陽光政府、服務型政府、科學施政、智慧城市,以人為本等等的口號通通都抛開。澳門或許只需要一個簡簡單單的知恥型政府。知恥,就是要知道羞愧和榮辱,是正常人所具有的最基本的道德感。知恥才能勇於承認錯誤,喚起洗刷恥辱動力,從而奮發圖強改正錯誤,撥亂反正。只有如此,澳門政府才能再次挽回公眾的信心,政府和公眾的關係才能回到正軌,不至於像兩個完全不咬牙而空轉的齒輪,這時澳門才有資格去討論如何通過改善施政,讓人民追求更好的生活。」筆者讀後,頗有共鳴。
  筆者在最近幾篇文章不斷說,即使特首崔世安在去年年底指令澳門廉署重新檢視「不可歸責土地」問題,筆者都不以為然,原因是澳門特區政府是否能夠以行動證明自身是知恥型政府,仍然有待觀察。至今距離上一份施政報告之發表已近半年,澳門廉署張永春專員主理的「不可歸責土地」問題分析報告仍無半點進展消息。需要明白的是,現在澳門特區政府處理「不可歸責土地」問題所餘時間根本不多,到了六月,澳門上下的注意力便會被新一屆特首選舉分薄。我們或能意會,崔世安特首治下的澳門特區政府並無成為知恥型政府之志。政府當下的策略,仍然是儘量拖延﹑將崔世安政府積壓十年的大麻煩交由下屆澳門特區政府乃至中央政府善後。
  筆者早已強調,解決「不可歸責土地」問題,是澳門管治當務之急,這根本不是澳門建制與泛民所說的「地產黨」問題,而是澳門特區政府行政不力問題的一角﹑與澳門各項重大民生工程屢受延的問題本質完全相同。認為「不可歸責土地」問題可被忘卻﹑不需被處理的論者,猶如大聲疾呼﹑極力宣傳澳門特區政府不盡忠職守﹑愧對一眾澳門子民乃至中央政府實屬天經地義之事。筆者在這裡再次重溫兩點,以提提張永春專員乃至其他涉事政府人員,為何從澳門民生乃至國家發展角度看,「不可歸責土地」問題牽一髮動全身﹑極需及早解決。
  第一,澳門儘早妥善解決「不可歸責土地」問題,與國家新大戰略《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之推行極有關係。《綱要》第九章﹤緊密合作共同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為澳門特區政府的未來使命提供了更詳盡的說法。這一章的第一節標題,是﹤打造具有全球競爭力的營商環境﹥。在這節中,澳門與香港同被視為具示範作用的「開放平台」。於此前設下,澳門的一大重任,是「支持珠三角九市加快建立與國際高標準投資和貿易規則相適應的制度規則,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減少行政干預,加強市場綜合監管,形成穩定、公平、透明、可預期的一流營商環境。」但在澳門,其中一個極大問題是,礙於建制派政客極其不負責任的民粹壓力,過去澳門特區政府屢屢不依官方自訂的「不可歸責土地」標準,「一刀切」地將所有無法於批租期內發展的土地統統收回,這令澳門作為「具示範作用開放平台」﹑能方便國際投資的形象與功能大受損害。不用說,那些建制派政客自然是澳門乃至國家的「千古罪人」,但在特首崔世安領導下,澳門特區政府是否真有決心在有限寶貴時機內撥亂反正,這成大疑問。
  第二,澳門特區政府行政表現猶如處於夢遊狀態,不必要地人為造成「不可歸責土地」問題,已影響澳門民生。最近葡萄牙法律專家到來澳門,分享這個歐陸國家的土地管理法規經驗,其中一位專家是Fausto de Quadros。Fausto de Quadros具多重身份,他既是專研行政法、國際法、歐盟法、國際投資法、仲裁法的里斯本公法研究中心研究員,亦是葡萄牙及國際仲裁員與執業律師。Fausto de Quadros對澳門土地管理模式之流弊的分析引人注目,是因為他提到「海一居」案例。根據他的法律分析,「海一居」爛尾樓的出現,其實是澳門特區政府行政極為失當的結果。Fausto de Quadros批評,澳門特首宣告「海一居」地段批給失效的理由毫不充分,因為特首並沒有清楚指明批給失效的原因,且也沒有透徹分析過去地段的土地利用情況﹑進而梳理歸責問題。這種澳門官方土地管理方式之粗疏,最終令澳門民眾平白蒙受各種不必要的損失,這一點足以回駁那些建制與泛民民粹政客有關「地產黨」的土地管理歪論。Fausto de Quadros亦對澳門特區政府處理「海一居」爛尾樓善後工作的方式提出異議。他質疑,澳門特區政府人為地將「海一居」變成爛尾樓後,卻不曾舉行聽證會,沒有為持分者提供申訴機會,這有違《基本法》,絕不合理。Fausto de Quadros針對「海一居」爛尾樓的分析,不免令人想起早前發表於«大公報»的文章﹤修改新《土地法》可真正釋出善意﹥。這篇文章以廣州最大爛尾樓「澳洲山莊」案例為例,指出廣州政府比澳門特區政府更尊重產權,對自身的行政使命也有更高要求。
  張永春專員乃至崔世安政府若不在六月前主動妥善解決「不可歸責土地」問題,便猶如以行動向外界表明,這屆政府決意對國家﹑澳門管治與澳門市民不忠不義。對於國家,如果崔世安政府不在任內妥善拆彈,既展現對新國策《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陽奉陰違的態度,亦會進一步點燃無辜蒙受損失的「不可歸責土地」投資者的怒火—今年年底習主席乘澳門回歸慶典之時南下到澳門,他會否因此而面對令人極感尷尬的場面便令人擔憂。對於澳門管治,崔世安政府如不在任內妥善拆彈,新一屆澳門特區政府勢將面對這個不必要麻煩。這既會令新政府無餘暇處理其他同樣重要的民生問題,新政府威信亦無可避免會受削弱。對於澳門市民,崔世安政府如不在任內妥善拆彈,一方面,官方製造的「海一居」爛尾樓事件將終難善後,另一方面,澳門特區政府以佛系態度處理民生事務的問題便不會得到正視,如澳門輕軌造價上天價﹑工程完結之日卻遙遙無期之類的事件便會無日無之。
  至此,筆者相當盼望,張永春專員最終能及時以推動澳門特區政府轉型為知恥型政府之第一人的身份在澳門特區管治史留名。
馬禮信/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