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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形爸爸 (3)

2019-04-18 15:32


「媽,你叫我找的那個資料夾,我找到了。」 「你還真的找到,他的東西都亂放,和你一樣,但都肯定在箱子裏,不會丟的。翻翻看,有幾篇是雜誌上刊的,十幾年前我就標了籤,希望你回來看到。……你看完便來山頂醫院看看他吧,你回來還沒看過他呢。」
//【標籤一】……當中有一段,演員走到表演區域盡頭的那一排書架,雖然上半身是不停向上湧,快要構著的書架差點被拉下來。可是她手怎麼伸都拿不到想要的那一本,表演者的下半身卻軟癱在地上,欲立而不能起,髖部怎樣往上拉都像鉛錘一樣沉在地,好像奮力想隨心而行,卻總是起不來,情況直到最後一刻,腳踝的橡皮張滿了力,她不再去想抵住牽扯,只好順回去床舖邊。而整個過程她只能在地上蠕動著回去……最後還是放棄了。
從靜默、茫然、到放空,使我作為觀看者快要耳鳴和進入迷糊的狀態時,我被場所外的狗吠和行人的腳步聲帶回人間。隨即,表演者開始低頭喃喃自語,隱隱然將目光瞥向那個布偶獨白︰『上一次去看診,你還能講話,你不是說已經有心理準備的嗎?你並不想太多人來,幾個認識的就好。安排了一首笛曲,最好在遠遠的傳過來,聲音就鑽入那幾個好朋友之中,當作是他們還未忘記我的一個小禮物。你說告別大概也是在秋冬之間,那時不會太熱讓大家太難受,然後你一臉不在乎。那時是我看到你最後的不在乎,之後,你也不懂得別人怎麼在乎你了。』語氣和之前數場迥異,和之前給床上布偶讀報紙時,那種逐行照字地、毫無生氣的,看起來是敷衍的語調不同。這一段充滿了好像是解脫、寄託、不捨、甚至好像是祝福的情感,這一景可能是關鍵的轉化。身體的掙扎之向外顯露復歸於深沉靜跡,使我看到這種妄想而又奮力的逃離,而後甘樂於當下的狀態。任何人,為了糊口或名聲,不管是每天固定場所和固定時間的上班,或是沒日沒夜的自由工作,不管多心甘情願,只要每天勞動,營營役役,總會有「膩」的一刻。這種逃離的妄想,哪怕只是想擁有看一本雜誌的短短時間,也是非常奢侈的,這不是發生在每一個人的生活當中嗎?一陣默然淨化了內心的湧動,奮力的徒勞與其說是長期勞動者的放棄,不如說是人生歷煉的成長,即使到後一景,我看到布偶的背上有著兀突的、長長的、不是人類而是像巨型昆蟲的腳,那躺著不能動的人已經是異化為非人類狀態。那一陣不短的默然帶來的淨化、重新確立和認識與被照顧者的關係。前幾景表演者口中說的沒關係、不討厭、還好……,逆來順受地認命,變成能活動的生命對寂然生命的更深理解。不能說話的病人,已經不再是從前一樣活躍的生命,在社會來說,是一個功能的剩餘尾聲,而對有血緣關係的照顧者來說,每一次為其提供服務和照料,透過接觸,都是生命的點滴延續。
照顧剩餘的老弱軀體,和照顧新生襁褓中的生命,當中的愛護、耐心、付出本質上並無異致,只不過一個是一點一滴留下回憶,另一種則是綿綿密密的灌輸希望。希望讓人有能力生活下去,而回憶到最後,會封存在自己內心的深處,和所經歷過的希望、喜悅、失望、歡笑等等的經歷,鑄造入在世者的靈魂之中。
換句話說,活著和死亡並不是肉體上,不是可以呼吸和排泄的個體上,而是在世者的心裡。所謂人的存活,並不是個人能吃能走,而是別人會不會記得你吃飯時的情景、走路時的神態。
臧克家的詩「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創作者最後好像從現實走向浪漫的自我,給朋友安排一首自己死後的一首曲子,那時是怎樣的一個場景?活著的朋友數人,和死後躺在棺材的自己,在同一個空間裏,聽著不能再呼吸者早就安排好的音樂。朋友最後的禮物,印刻在活著的人的腦袋裏。即使是面臨癱瘓,失智,看來被照顧者早就覺悟,到了「之後不懂得別人怎麼在乎你」的時日,到了不能呼吸的喪葬之日,到了灰飛煙滅的時候。只要有人記得你,即使肉體上不存在,也是存在的,這是建構自己記憶的存在。比起任何生命的躍動的存在都來得真實。…// (《蜜蜂華報(復刊號)。第69期。副刊評論。保沙。井井三一繪本書屋:4月1日,20:00)
馬些路看完這一篇被媽媽標籤好的文章,他一時心情難以平伏。小時候,出門時永遠都是拖拖拉拉的,爸爸媽媽弟弟都準備好了在門口等,馬些路才會去穿襪子,而穿襪子時又會很拖拉,因為常常將襪子套上腳,才發覺腳踝的部份套在腳背。當年小小的腳很不舒服,爸爸常常在門口罵,要馬些路快點,自己想穿上鞋子趕出門,卻又因襪子讓腳非常不舒服而急忙脫掉。幾乎五次出門有兩次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媽媽脾氣好,說「穿襪子是要時間學習的」,可以等十五分鐘。爸爸卻硬給馬些路穿,邊穿邊罵,體現在其他時間就是︰迫著他寫功課、迫著他彈鋼琴、迫著他游泳,一星期排得滿滿的。他越來越抗拒,爸爸的強大存在,讓他透不過氣來。但好像到了一個時期,九歲還是十歲?情況依舊,就沒有責罵聲了。爸爸這種埋怨的怪責是何時消失的呢?
小時候,跟著父母去看戲,上到小學中學慢慢因為課業繁重而少有去了,咦?好像弟弟替補了他之前的位置,常常和父母出門,而生氣的自己待在家裏做功課,成績越來越好,生活卻越來越乏味。慢慢的,到了初中後,已經不如弟弟馬里奧和父母有共同的話題,變得再也不關心父母在幹甚麼。他埋首於學業,成功失敗的衡量從班上的比拼,到入去哪一間大學的比拼、到進入哪一個公司的比拼,成功和功利在他心裡不斷地互相滋養。
現在馬些路終於知道,爸爸當時的生活狀態,與自己所一直理解的不同。沒有回眼看著爸爸的需要,也不讓自己有機會看到對家人關注的需要。當時他嫌爸爸煩,爸爸就會不去煩他,而因為不會煩他,就會感到爸爸不關心他。自己在人生道路一直力爭上游,便嫌爸爸沒有世俗所有的功利。而在爸爸沒有甚麼突破的時候,自己卻感到越來越成功,很直接就將爸爸的所謂無能,比了下去。
//【標籤二】……表演者是位女性,在上半部份照顧著布偶的動作,雖然常常出現日常諸如打掃、洗衣等家務工作,從開始時甚至是日常狀態,漸次去到緊繃甚至不安,明顯讓人感到與她在非照顧時的日常生活有異,進而去到在非照顧時的狀態也由從容慢慢變成拘謹,這種拘謹的漸次增強使我感到她的勞累與積怨。
但演員仍然要強行收起情緒,硬著和顏悅色地去對著那個不可能作出任何回應和反饋的「死寂之物」。在好些服務業的環境,例如侍應生、售貨員、櫃台售貨員員等,通常都由女性來擔任,這是因為女性從傳統上被認為是情緒服務者,正如我看到眼前的女性,好像要接受一切壞情緒,不管有道理還是沒有道理,甚至不能講理。女性提供情緒服務好像變得理所當然,慢慢成為社會共識。上一期《蜜蜂華報》,有一位評論者引用臧克家的詩《有的人》,我想他看看後面還有的兩句「有的人,他活著別人就不能活;有的人,他活著就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是否活著」或許可以很唯心,然而對照顧者來說,對於照顧他人的吃和食,成為責任與義務,正如開始不久後表演者的描述:『下班後,從七點下班到十二點睡覺,就這麼幾個小時。煮粥,按摩,給您洗澡,清理你的大小便,有時怕你悶,得在你旁邊和你聊天,不小心就睡著了。第二朝起來發現自己還沒洗澡,整盤碗都沒有起來洗,趕快完成就要去上班了。大家都說返工一條蟲,收工一條龍,我會和別人相反,上班的時間,比下班的時間,更為輕鬆,沒有薪水的工作,比有薪水的工作,更累。』正如《有的人》後頭兩句所說,照顧者是為照顧他人更好的生活而活。照顧者的生活,卻是沒有品質可言,枯燥乏味,日以繼夜的重覆,照顧別人是她每天的工作,沒有喘息的機會,照顧者的生活在哪裏?
有一段,表演者正在給布偶削蘋果,削到一半發現在場有蟑鄉,初時不敢去打,在沒有人來拯救的情況下,最後不得已,充滿怨懟地將手上的蘋果向蟑螂砸去。最終當然砸不中,結果蘋果碎了濕濕的濺了一地,只能由砸蘋果的表演者冒著再有蟑螂出沒的恐懼,向前爬去收拾。
她爬得越來越遠,腳上的繫帶將躺在床(地)上的布偶扯高,好像人坐起向前匍伏,此時觀眾明顯看到布偶的背上的蜘蛛還是大蟑鄉的腳。當我看到布偶背部足爪馬上心裡發毛,不只是對這種足爪恐懼,更是讓這位照顧者的生活的無可奈何和困局突然被那幾條足爪的露出而強烈映襯出來。
她正正是在這個環境的壓迫下,頑強而蒼白地活著。直至到用墊著鍋底的報紙,摺出一朵一朵的紙花,我到這裏便看不下去,不忍卒睹使我閉起眼睛來。她一定會一直摺下去的,現實將她扯進更大的漩渦,到了不能逆轉之下她的精神與現實生活割裂而掉到深淵,可是,責任像枷鎖一樣拴在腳上,傾斜扭曲的身體,和可預見以為新鮮卻是沒有生機的紙花。這便是拘於一隅,僅餘最後希望自我聊慰而不果的垂死之相。…//(《蜜蜂華報》(復刊號)。第70期。施美達。井井三一繪本書屋:4月3日,20:00)
前後兩篇,說法和感悟都不一樣,但沒關係,從作者所叙述的諸絲馬跡,馬些路知道父親當時的生存狀態。在文章裏看到那個蘋果的粉碎,聞到當日砸他頭上那股蘋果的濕酸,他從記憶當中自己被揍的忿怒,慢慢看到父親當日的鬰結、無助與後悔。小時候他聽過父親說人類渺小如塵,甚至消失了對世界也沒有任何大不了,然而他又聽他說過人是一切,沒有我,就不會有我們,所以我很重要,我們也很重要。他總覺得是屁話,瘋言瘋語的,懶得理他,現在好像知道了一點,不然自己就不會回來,父親也不會做這些事了。記得,那時才八、九歲,吃飯時父親總是伴著酒。「來,喝一點,至少一口,然後爸爸帶你去……」買玩具、食雪榚、去踢波想到甚麼他都會說出來。「不要。」在被迫之下,自然反應就是抗拒,而且父親的承諾幾乎沒有一次兌現,飯後會躲到房間裏繼續他自己的世界。有幾次,父親一手拿杯一手叉著腦勺,「來,就喝一點點。」父親的行為換來母親的叱責,馬些路眼前的酒杯,被母親盛了果汁,有時是牛奶。
現在,馬些路和當年父親作這創作一樣的年紀了,鬍子早就如當年父親一樣地黑白交集長滿了腮幫。他的坐姿像當年的父親一樣,弓著背,支著膝的左肘提了起來,摸一摸自己的額頭,心想︰「當年老豆的髮線也好像褪到這裡。」啊,如果是父親現在會做些甚麼呢?抬起頭看一看靠牆的書櫥頂,一盒盒老爸的珍藏佳釀還在。馬些路站起來,靠過去,上一次還是站上椅子還夠不上的高度,現在和父親做一樣動作,舉起手就拿到那一盒父親常常小酌的東湧高梁,倒在那小小的水晶二兩燒酌杯裏。
「嗯。」
一個人的生活,早就讓他在彼邦習慣了獨酌,十幾年來他不得不獨自面對自己的事。伴侶受不了他一直工作,回家後又控制不住脾氣,離他而去了;花了五、六年去開發的工程,因為下屬的失誤,徹底失敗;因為這個失敗,離開了管理的崗位,一個人不想回家,四處旅行;然後覺得厭倦,到別家鐵路公司應徵,才證實業內的流言蜚語,以前的管理層將工程失誤通通算到了他的頭上,新職位和薪水被降了一大截,眼看自己快要四十歲,一生人一直都只會做這個工作,這是最後一次返回這個行業的機會,以前他看不起的崗位,現在卻像餓犬一樣死咬著,以努力工作來麻醉著,他越不順遂便越執迷,仍然非常相信鐵路事業是充滿希望的,非常執迷他的工作,最後變成只有工作。
自負作為唯一的尊嚴,給自己支撐著。
這幾個小時,在爸爸的空間裏,比自己辦公室小得多的斗室,卻發現不是只有他自己。如果可以再活一次,他不會向伴侶發脾氣,不會去罵那個導致工程失敗的下屬,他不會四處漫無目的地遊蕩而不是旅行,他不會再去用工作來印證自己。表面上不知哪裏來的傲氣撐著,其實,內心深處,總是想著,這個年齡,再過二十年就退休了吧。他每次無助、失望、不甘心,一瓶又一瓶的烈酒卻被他默默的消耗掉。
「原來是這個味道啊。」喉嚨已經不是小時候辣辣的灼燙感,那是爸爸的溫熱醇厚。在這個空間裏,過去爸爸的嬉笑怒罵生龍活虎,映入眼簾。
「老豆,原來失敗的,不只是你。」一場父子對飲,晚了二十年。
//【標籤三】……最讓我感動的,是她用手邊的報紙摺出了一朵花,有人說是慘不忍睹。是的,沒錯,為一幽暗的氣象,只能用報紙摺出一朵花,看似絕望的自我慰藉,坐實了無生氣的生活。然而,我們只看到她做這一件事,卻可以選擇用不同的角度去解讀。如果有生出不忍卒睹之感的觀賞者,我也替他感到悲哀。我認為他在更高的位階去俯視別人的生存狀態,因而生發同情,變成對不幸的施捨,生活的困難每一個人都有,應該是無高低之分的。憑甚麼我們可以有資格去給予別人施捨,而不是看到別人的不幸而感同身受?畢竟,在我眼中看到所述說的情景,社會並不是沒有,而今次,我選擇平等看待。 其實我認為當中的差異並沒有很大,只是對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罷了。因為我害怕,我害怕傾注了自己的良心後,隔了一夜,我們可能對昨天的戲已經印象模糊,甚至忘記了整個看戲的過程,更甚至過一陣子有沒有看戲都會忘記。如果我的良心傾注到一個戲上,是第二天有如釋重負之感,其實也沒有關係,因戲是假的,可以如釋重負,算是洗涮了自己的心靈,切實的有一個渠道算是宣泄了。然而,如果看戲是像真,我這宣泄的過後,會對社會上現實的悲慘現象變得漠然。見怪不怪的態度在看戲的過程之間久經磨練,對現實的社會來說,視界可能因歷久麻木而變得更冷,我是非常害怕變成這樣的。所以,我寧願讚賞、欣賞主人公在絕望之中,在沒有任何條件的情況之下,心裏可以開出一朵花,而不總是怨天尤人。
我相信,主人公不會為了照顧這個死物,每天不停在重複自己有幾辛苦、多累,沒時間吃飯,沒有整理家務,沒有給他說為了清理多少次大小便,按摩了多久,把自己如何疲累等,常常掛在嘴邊。這些慣常在醫院看到照顧癱瘓病人的,令人煩厭的情緒勒索,主人公一點都沒有,而不代表她沒有情緒。她的情緒轉化而成就了一朵,仔細小心的、用報紙摺出來的花,經過一天的勞作,看到手都好像伸不太直,完全是累癱後的狀態。然而,她做了一個報紙的花,但在幽暗的空間裏,我更願意認為她看到最美的花。『君未看花時,花與君同寂;君來看花日,花色一時明。』這是王陽明先生看花的故事,花的「寂」與「顯」,在於觀看者的心。這位女士更進了一步。生活的壓力每一個都有,而像主人公的壓力者不在少數,她從心而發,然後動手做,整個過程讓我感到欣慰。因為,她的心暫時離開了無盡的、重覆的、高壓的照顧工作,照顧著不再是人的變形物種,為他不再有人類的意義而工作,甚至,飼養家犬所得的反饋比照顧異化人更有意思,他們的紐帶是倫理的責任,在社會上的無形責任在戲裏化為具像的兩根拴在腳踠的橡筋。一層層的遞壓,唯一抵銷的是,用一小闕報紙的簡單手工。這樣的意義是何等巨大啊。//(《論盡媒體·藝文爛鬼樓》。貝拉。井井三一繪本書屋:4月25日,20:00)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看著這些文章,撕掉刻版記憶的形象。透過別人的挖掘,更容易理解父親做過些甚麼,少年時對父親的反叛,到了現在和他一樣的歲數忽然自己覺得非常好笑。突然間,彼此的距離變得好近,感到好像父親就只像早上剛去上班,等一下就會回來一起吃晚餐一樣,從未離開過。原來他竟然經歷過這麼精彩的事,全家只有自己錯過,還好媽媽給自己保存了這一箱東西。讓他有機會去認識那一個不熟悉的,陌生的父親。
時間不曾為任何人駐留,即使生活的殘像一如昨日,消逝便不能再重新挽回,一直以來,馬些路知道家人在遙遠的彼方,電話的來往總是少之又少,迫不得已也是隔著母親留言知道家裡的一切。與家人通話最頻繁的是這下飛機的幾個小時,母親和弟弟讓自己回家,找回失去的父親。
拿起手機,準備告訴媽媽父親在自己過去的生命裏組裝回去了,像小時候一樣未曾失去。陌生和無知變成回憶的一部份。人是個體,一個一個的,電話記錄顯示的數通未接來電,也比不上這些故紙文章的實在感,成了柔軟的撫慰,每一個人向前走都免不了需要摻扶,即使路最後還是要自己獨自走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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