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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打造中葡平臺需精準對位 陳觀生

2019-06-19 03:43
  2003年中國把「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論壇」設於澳門,並委託澳門定期舉辦論壇。目前中葡經貿論壇已經舉辦多次,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論壇成立後,龐大的中葡貿易額並不代表澳門擔當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澳門促成的貿易貢獻可謂微不足道,打造中葡商貿平臺仍任重道遠。「一個平臺」的思路,是發揮澳門在中國對外經貿體系中的獨特經貿地位,以及相對優勢潛能,形成與擴展澳門經濟的新因素和新動力,推進適度多元化的主要內容。但是,商貿平臺的最終落地是區域性總部中心的形成,也就是說,總部集聚是經貿平臺搭建的基礎。2020年,將迎來中葡論壇(澳門)第六屆部長級會議。至今為止,澳門作為區域性的總部落腳點,仍然缺乏水到渠成的條件。
  中葡平臺作用未完全發揮
  中國—葡語國家經貿合作論壇(澳門)於2003年10月在澳門創立,由中國中央政府發起、中國商務部主辦、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承辦,8個葡語國家共同參與,是以經貿促進與發展為主題的非政治性政府間多邊經貿合作機制,旨在加強中國與葡語國家之間的經貿交流,發揮澳門聯繫中國與葡語國家的經貿平臺作用,促進中國內地、葡語國家和澳門的共同發展。在澳門設有常設秘書處。
  中國商務部王炳南副部長早前指出,16年來,中葡論壇作爲中國唯一以語言爲紐帶的多邊經貿合作機制,對推動中國與葡語國家經貿交流,發揮了重要作用,取得顯著成功。自論壇成立以來,中國與葡語國家貿易額增長了13倍,2018年中國與葡語國家貿易額達到1473.5億美元,創歷史新高,中國對葡語國家直接投資增長了130倍。論壇框架下合作領域增加到近20個,從政府間合作、旅遊、文化、公共衛生等傳統領域,向海洋、環保、産能合作等新興領域不斷拓展延伸,體現了中國與葡語國家相互依存,實現了互利共贏。
  中葡論壇秘書處表示,除了繼續加強政府間的合作以外,更要促進民間企業的合作。目前江蘇、湖南、天津、青島等省市和中國貿促會等機構都與中葡論壇秘書處建立了合作關係。越來越多的內地、澳門和葡語國家的企業參加論壇秘書處舉辦的各類經貿促進交流活動,如產能對接會、企業經貿洽談會等。第五屆部長級會議期間還成立了中葡企業家聯合會,為企業家交流合作,發掘商機提供了便利。
  論壇建立以來,也在推動中葡雙方人才培訓交流上做出了努力。有7000多名葡語國家政府部門負責人、技術人員來到中國內地和澳門特區參與人力資源合作活動。每年中葡論壇培訓中心都會舉辦5期至6期研修班,內容涉及基建、環保、商法、公共行政管理等多個領域。
  龐大的中葡貿易額並不代表澳門擔當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2015 及 2016 年澳門與兩大葡語國家葡萄牙及巴西的貿易總額只有約 0.75 億及 0.84 億美元,對比中國整體的貿易數字,澳門促成的貿易貢獻可謂微不足道。「中葡平臺」對國家於國際政治及外交具有戰略性作用,但在推動澳門經濟方面卻沒有明顯作用,對中小微企業而言更是沒有任何幫助。以旅遊為主的小島型經濟促使澳門以服務業為主要經濟活動,缺乏實體貨物生產或轉口下,難以與葡語國家取得直接的商貿往來,也未能發揮商貿平臺的作用。
  中葡平臺要思考精准對位
  「中葡平臺」在協助國家實踐「一帶一路」戰略具一定的戰略作用,特別是作為中國與葡語國家的合作橋樑。澳門平臺建設既是中央賦予澳門在國家整體發展戰略中的重要定位,也是澳門發揮自身優勢促進經濟發展的必然選擇。
  但綜合不同的研究報告及調查,澳門的中葡商貿合作服務平臺仍有不少問題有待解決,包括:澳門各界對「中葡平臺」的內容和作用仍未形成共識,中國與葡語國家的企業家對「中葡平臺」也缺乏瞭解,平臺暫時仍停留在政府及商會層面,未深入至企業層面。澳門是「中葡平臺」操作者,但政策優勢不足,缺乏實質利好政策以吸引雙方中小企業通過澳門進入對方市場。澳門提供的配套不健全,包括中葡雙語人才不足、各類專業性仲介業缺乏、本地企業參與度低等,目前也無法提供有針對性的資訊服務。澳門自身市場容量及經濟規模小,產業結構單一,未有足夠實體貨物進行貿易。
  在經濟全球化,資源全球配置的時代,各個經濟體能夠在全球競爭中突圍而出,依賴於經濟體的動態比較優勢而非靜態的固有比較優勢。動態的比較優勢不同於靜態的比較優勢,在於其本身是可以創造的。而創造地區動態優勢的,就是地區的「創造性資產」。也即完善優良的基礎設施,優秀的人才儲備,堅實的科技基礎,健全的市場環境,規範的法治建設,以及政府的政策與制度支撐,等等。
  政策的特徵是資源配置的重點傾斜,有重點才有政策。政府要通過各種激勵政策與措施,促進資源的重點流向方向。「中葡平臺」最終是需要在市場競爭中加以檢驗,才能找到發展的方向和路徑。貿易和競爭的政策都是為了達到經濟的有效目的,讓經濟更健康的發展。市場競爭將帶來更多的選擇,更便宜的價錢,資源得到更有效的利用。
  中葡商貿平臺歸根到底需要在國際貿易的市場海洋中確立其地位和作用。
  因此,要捕捉「一帶一路」、粵港澳大灣區規劃建設和「中葡平臺」為澳門帶來的新機遇,澳門需要重新思考與葡語國家的合作重點及模式,做到精准對位,在「一帶一路」和粵港澳大灣區發展框架下,制定相關政策和扶持機制,推動澳門企業有效利用「中葡平臺」進行商品貿易,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提升綜合競爭力。
  中葡平臺如何推進精准對位
  基於澳門與葡語國家在歷史、政治、經濟與文化等的深厚淵源,加上國際自由港、單獨關稅區、廣泛的對外聯繫、開放的經濟體系、多元的語言文化環境等優勢,國家早已確立澳門在中國與葡語國家關係上的特殊地位。國家先後提出的「一帶一路」戰略和《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均可以成為中葡平臺發展壯大的極好機遇,中葡平臺應努力成為兩者的橋樑。但中葡平臺需要從中精准覓得合作重點及模式,才能真正搭起中葡國家之間的橋樑,覓得當中的巨大商機。
  經歷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的高速發展,中國逐步累積起豐厚的資本和實用技術,但仍然面對著天然資源稀缺、核心技術瓶頸的問題。相對在歐盟地區, 擁有尖端科技及豐富產品, 卻急需要尋找合適的投資地及出口市場, 提振內部經濟發展;南美及非洲等地經濟開始起飛,需要外來資金投資及實用技術來支持長遠經濟發展,而豐富的天然資源也有待開發。這些地區與中國在經濟上形成了互補的可能,當中不乏葡萄牙、巴西、安哥拉、莫三比克、幾內亞比紹、佛得角、聖多美和普林西比、東帝汶等葡語國家的蹤影。澳門獨特的背景,能與葡語國家建立更緊密關係, 對「一帶一路」的建設產生正面作用。
  作為特別行政區,澳門沒有外交權力,但藉著中葡論壇等活動,澳門得以發揮「涉外」功能。自一三年國務院副總理汪洋表明支持澳門成為「中葡中小企業商貿服務中心」、「葡語國家食品集散中心」、「中葡經貿合作會展中心」等,澳門便被不斷加碼,擔當官方口中「協助中國與葡語國家的企業家進行商務配對、合作洽談等工作,為各國企業家創造商機」的任務。以往澳門只以博彩和旅遊業支撐經濟,但隨著中國與葡語國家經貿往來的提升,澳門經濟轉型也出現一些轉機。儘管中國沒有澳門,也可持續和葡語國家交往,但若澳門可在中葡之間橋樑方面狠下苦功,這葡語身份的獨特地位,應是中國其他城市無法取替的。
  在所有的葡語國家中,葡萄牙是中國在葡語國家中的第三大合作夥伴,雙邊貿易額為36.9億美元(31.3億歐元),近年中葡貿易平穩健康發展,中國和葡萄牙的合作不斷深化,兩國外交持續交好。從中葡首條直航航線開通到中葡兩國在旅遊業的合作,再到更直接的貿易增長,都充分證明了中國和葡萄牙都在不斷推進雙贏合作,也可以預見在未來兩國的合作還將越來越深入。葡萄牙駐華大使表示,葡萄牙希望成為中國「一帶一路」倡議連接歐洲的門戶。而澳門與葡萄牙始終保持獨特的聯繫,在這個淵源悠久的基礎上,澳葡在各方面的合作將會持續向前發展,中葡平臺的橋樑作用,一個落腳點應該是葡萄牙並延伸至歐洲。
  中葡平臺的橋樑作用另一個落腳點,應該是安哥拉、莫三比克等非洲葡語國家。近年葡語區的概念,隨著安哥拉、莫三比克等國的經濟實力逐漸崛起,變得越來越實在。葡萄牙殖民統治安哥拉約四百年,留下與澳門較接近的文化制度。隨著○二年內戰結束,百廢待興的安哥拉迎來了「黃金十年」,深海油氣田的開採漸入佳景。由於其生產的石油極適合中國提煉,特別其輕質原油性價比較高,所以安哥拉近半的石油令其與俄羅斯及沙地阿拉伯成為中國的三大石油供應國,佔中國石油進口總量12-17%。安哥拉國內生產總值在「黑非洲」排第三,中國企業對投資安哥拉興趣不少,涉及捕魚、電信、廢物轉化能源至輸電網等。
  雖然澳門政府近年加強中葡平臺有關工作的力度,但在政策推廣訊息披露方面似仍有不足。不少葡語人士在缺乏相關資訊下,單槍匹馬直赴珠江三角洲地區找尋商機合作夥伴。由於不熟悉環境且言語不通,事倍功半且碰不少釘子。澳門政府可考慮加強與相關商會的溝通,通過它們的管道把最新的政策資訊向有關人士披露,應有助推廣兩地商貿往來。
  粵港澳大灣區已是全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戰略,澳門特區政府也在《 澳門特別行政區五年發展規劃 2016-2020 年》中明確提出「研究和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攜手打造具備國際競爭力的經濟區域」,並以「兩大角色、三個定位 、八項重點」推動及參與粵港澳大灣區建設。而粵港澳大灣區必然也是中葡平臺橋樑作用的另一邊落腳點,
  在大灣區內部,近年珠三角專業鎮重點加強與區域和國際間的合作,推動鎮內企業「走出去」,承接國際產業及技術轉移,積極參與國際分工、承接國際產業轉移、延長產業鏈、加強本地企業的產業配套能力;鼓勵採用國際標準進行生產,突破技術壁壘,組織骨幹企業到國外投資設廠、設立研發機構,利用境外科技、智力資源,提高企業自主創新能力;鼓勵有實力的企業或商會等到國外設立分支機構,收集國際產業發展動態等資訊。
  澳門作為「中葡平臺」的精準聯繫人可以充當橋樑角色,為專業鎮和葡語國家搭建雙邊貿易平臺。以「中葡平臺」的特殊角色帶領這些地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