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山自願出庭，在緬甸贏得不少掌聲，大批支持者舉行集會，並一同收看昂山發言的直播。（法新社圖片）

昂山素姬昨 （11） 日在海牙國際法院，親自為緬軍辯護，指岡比亞提出的指控是不完整及誤導。 （美聯社圖片）

羅興亞人支持者在海牙國際法庭外舉起寫有 「昂山素姬，以你為恥」 標語牌。（美聯社圖片）

因為領導群眾反對緬甸軍政府被軟禁達15年，1991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的昂山素姬，曾被視為民主燈塔，但她靠大選掌權後，卻因對緬甸境內羅興亞人受迫害的苦況置若罔聞，昔日光輝形象蕩然無存。如今，身為緬甸國務資政兼緬甸外長的昂山正在荷蘭海牙的聯合國國際法院（ICJ），為曾經軟禁她的緬甸軍方就被控對國內羅興亞穆斯林實施種族滅絕一事，進行抗辯。她表示指控「 不完整及誤導 」，亦無證據證明軍方對羅興亞的行動帶有種族滅絕意圖。

緬甸軍方2017年以反恐名義，在西南部若開邦鎮壓信奉伊斯蘭教的羅興亞人，導致逾名羅興亞人被殺，另外至少73萬名羅興亞人逃往鄰國孟加拉等地，引發人道危機。西非國家岡比亞上月代表伊斯蘭合作組織，根據1948年《 防止及懲治危害種族罪公約 》入稟聯合國海牙國際法庭，控告緬軍集體謀殺、強姦羅興亞人及摧毀羅興亞社區等罪名，並要求法院頒發臨時禁制令，制止緬甸境內「 持續發生的種族滅絕行動 」。ICJ召開一連三日的聆訊，人法官團會聽取各方陳詞，決定是否頒發臨時禁制令。

周二（10日）首日聆訊，在原告席的岡比亞司法部長坦巴道（Abubacarr Tambadou）要求法庭下令緬甸停止「 無意義的殺戮 」，制止「 令所有人震驚的野蠻與殘暴行為 」，並停止「 針對本國人民的種族屠殺 」。他強調，藉由訴訟向緬甸的種族屠殺問責，不只是尋求保障羅興亞人的權利，亦是保障《 防止及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 》契約國的權利。坦巴道的法律團隊詳述緬甸軍方的種種暴行時，74歲的昂山在庭上面無表情。在法庭外，有關注羅興亞危機的人權團體示威，有人舉起寫有「 昂山素姬，以你為恥 」、「 因種族滅絕羅興亞人被通緝 」等字句的標語牌和橫額。

翌日（11日）聆訊，昂山首度在庭上抗辯，對岡比亞在庭上呈現「 不完整及誤導 」的畫面，感到遺憾。她指若開邦發生的衝突，源於武裝組織攻擊多個警署及軍方設施，軍方因此出動應對，辯稱衝突不關乎是否穆斯林，不能排除軍方使用不相稱武力的可能性。昂山強調，緬甸政府正對事件進行調查，如果軍方犯下戰爭罪行，他們會被檢控，但國際法庭介入對事件無幫助，可能削弱緬甸國內的司法程序，甚至危害當地和平及和解，促請國際法庭不要採取行動，避免令衝突加劇。

國家領袖親征海牙史無前例

昂山此次親征海牙，是ICJ創立73年來首名親自上庭的國家領導人。有學者認為，昂山親自率團屬史無前例但不智，一般來說，任何國家都不會派政治人物率領法律團隊。只不過，昂山選擇到海牙作證，算的並非法律賬，而是政治賬。ICJ向來被視為「 無牙老虎 」，雖然有關臨時禁制令的裁決最快會於數周內作出。但緬甸政府的行為是否構成「 種族滅絕 」，ICJ則在明年才開始審理，且這類案件審訊一般需時數年。如果法院認定緬甸對羅興亞人的行為構成「 種族滅絕 」，將有權下令緬甸採取補救措施及賠償羅興亞人，但最終未必能夠落實執行。

分析：昂山圖為修憲鋪路

反倒是昂山有機會在國際舞台上對事件公開解釋，是「 因禍得福 」。在緬甸國內，民眾對羅興亞人的認知跟國際社會大相逕庭，他們普遍視羅興亞人為19世紀至20世紀初英國殖民者帶進若開邦的孟加拉人後裔，並非「 自己人 」，因此在緬甸首都內比都、仰光等地，都有大批國民集會支持昂山。加上昂山計劃在明年選舉鞏固執政地位從而推動修憲，削減軍隊的政治主導權及廢除規定國家元首的家人不得擁有外國國籍的條款，為自己出任總統鋪路。有意見指出，昂山在羅興亞問題上與軍隊站在同一陣線，有助在修憲問題上獲得軍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