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過打自己。有時很生氣忍不了,又不想打他,我就打自己。他現在學了我,會打自己,我就不敢再做了。」單親媽媽阿心(化名)嘆道,「我都不知怎去教他。」作為單親,她坦言覺得很虧欠兒子。「對比其他媽媽,我永遠好像做不好媽媽這角色。」
母子相依 共築小窩
整個空間不大,卻是阿心與兒子小南(化名)共同建立的溫馨小窩。牆上貼着兒子的繪畫作品和二人的合照,傢俱、電器等則是阿心一件一件地蒐集回來。「梳化是附近的時裝店結業時買回來的,找人幫忙搬回家。」「電視是姐姐送的。」「雪櫃是業主的。」
希望工作 但難兼顧家庭
現時阿心與兒子靠着每月不到8千元的援助金過活,有輪候社屋,但一直上樓無期。每月扣掉4500元的租金後,生活費只餘約3500元。每月水電費共數百元,加上百物騰貴,阿心每月幾乎沒有餘錢剩。家裡有電視機,但天線安裝費要四五百元,她不敢裝;家裡想要WIFI,但一聽說要九百多元後,她不敢要。家裡也沒有電腦,兒子和她要上網就只能靠着阿心的手提電話——每月流量3G,月費九十多元,「但常被他用爆。」幸好業主一直沒加租也沒有迫遷,她算是暫時少一項負擔,「業主真的很好人,真的很好人。」
疫情期間特區政府向全民提早發放現金分享與派發消費卡,向合資格打工仔和自由工作者發放共15000元,也向經濟援助金受益家庭發放一次性的全數援助金,為阿心兩母子而言,即近8000元。但不少家庭都表示,以前可以出關買菜減輕負擔,疫情之下則只能留澳,眼白白看着豬肉的價錢不斷飆升至每斤120元。
阿心指,小南曾生過幾次大病,有次更要向親友借錢籌措醫藥費。獨力照顧兒子,沒人可一起商量,所有壓力都要自己扛起,家中的錢銀、兒子的一切都會令阿心非常緊張,常難以入眠。醫生有為阿心處方安眠藥和抗抑鬱藥,但她怕依賴,只在自己覺得很壓抑時才服抗抑鬱藥。疫情期間母子二人絕少外出,但狹小的空間讓二人猶如「困獸鬥」,也令她有一定壓力。「大家相處都很多問題。」「有時覺得他很乖,有時覺得他很激氣。功課不肯做,就不停玩,不讓他讓就發脾氣,根本好像沒辦法,我也不知道怎去教他。管教很辛苦,因為好像越來越不聽我話。」
「對比其他媽媽,我永遠好像做不好媽媽這角色……」
擔心兒子成績 「補習社收消費卡嗎?」
「補習社收消費卡嗎?」阿心問記者。
與阿心訪問期間小南不斷進進出出找阿心,時而要電話,時而要消費卡,時要找零食;會大方地跟記者分享他的盒裝檸檬茶,也問媽媽在談甚麼。被問到最喜歡甚麼科目,他說是美術、數學、常識和體育,最怕英文。想要消費卡買甚麼?「帳篷!」
「我說給他買個帳篷,他就有自己睡覺的地方。」阿心解釋道。
對於未來,阿心沒有太多想法,「希望他快高長大,大家開開心心吧。」母親節快到了,你有甚麼願望嗎?阿心想了想,道:「身體健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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