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真誰幻 誰正誰瘋
——談《幻愛》
影片一開始,患上思覺失調的少婦,在街上出現幻聽,於是脫下衫褲,眾人圍觀兼拍照,男女主角劉俊謙、蔡思韵上前幫忙少婦,並向圍觀者大聲疾呼:不要作二次傷害。這一句說話,向社會作最大控訴,也反映精神病患者的無助與被歧視。
《幻愛》不僅是控訴戲,它延續《一念無明》關注弱勢群體,是思覺失調患者的愛情故事。名為《幻愛》,就是幻覺的愛,甚麼是幻覺的愛?影片前十分鐘,男女主角在協助少婦後愛上對方,感情飆升,然後戲名開始顯示在銀幕上,喻意之前的故事是幻覺,之後才回到現實。
現實的故事,是蔡思韵飾演的心理學系學生,前往劉俊謙所屬的復康中心做學術研究,以便撰寫論文。她工於心計,為前途不惜與男性上床,完全是功利主義者。她為了完成論文,企圖與男主角發生感情,但在探查對方身世過程中,漸漸產生了真假難分的愛情。
她一人分演兩角,一個純情一個放蕩,猶如兩生花,兩個角色都演得神似,表現可觀;劉俊謙也以影壇新人姿態出現,在失落愛情中演得淒楚可憐。兩人一邊進行學術研究,一邊拍拖談情,穿梭於列車月台與香港街頭,增添濃烈的城市味道,也驗證了愛情能給人正能量的精神病學論點。
劇情貫徹典型愛情片模式,這段從不可能發展成可能的愛情,最終被人破壞,過程有甜蜜的輕巧,亦有苦澀的矛盾,更是世俗與愛情的取捨,整體引人入勝。尤其是兩人住所實際遙遙相望,有着“這麼遠、那麼近”的愛情關係。劇情後段更見張力,兩個女角,一個幻象一個現實,同時逼使男主角作出選擇,男主角亦搞不清誰真誰幻,仿如病發一樣,影片便把現實愛情與精神錯覺搞出高潮戲味。
結尾,男主角面對現實,放棄愛情;女主角放棄所有,追求真愛,一句“我要尋找夢想中的愛情”,有力地作對比諷刺:正常的女主角要尋夢中的愛情,精神病患者的男主角卻要回到現實,究竟誰有問題?所謂幻覺的愛,是大家心中的不可能之愛?是無法被世俗容納之愛?還是精神病患者的虛無幻象之愛?這才是全片堪具詮譯的廣闊空間。
導演周冠威曾拍過《十年》中一段,今次拍出浪漫魅力及人文關懷,對每一細節都刻意經營,運鏡技巧尤見心思,對於真女角與幻女角有着迥異的角度。中段男女主角直播訪問,畫面中呈現一個真人一個從玻璃反射,暗藏着兩人的愛情結果。
lhaio@yahoo.com.hk
小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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