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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後可能會催生澳門博彩業發展新模式

2020-10-06 04:50
  國慶中秋黃金周接近尾聲,澳門特區的各行各業尤其是旅遊博彩業受益甚少,已成定局。不過,有一個現象卻值得注意。那就是在多間博企娛樂場中,雖然貴賓廳仍然「曬席」,但中場不再像早前那樣「十枱九空」,而是似有「回暖」的迹象。其中美高梅和新葡京的中場人氣最旺,約有九成賭枱開席,而且每張賭枱基本都有客人在「搏殺」。
  貴賓廳繼續「曬席」,這除了是受制於「普遍性」的因素,如內地剛恢復辦理申請旅遊簽注業務,核酸檢測不方便,及內地居民的消費力受疫情及中美貿易戰影響而有所減弱之外,還受到「特殊性」因素的制約,那就是內地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嚴厲力度,打擊地下錢庄,遏制資金外匯流出境外。而貴賓廳的資金往來,往往與這些非法活動有關,因而直接或間接受到牽制影響。
  實際上,這次打擊地下錢莊及出境賭博活動的鬥爭,是「來真格」的,不像過去那樣還「留有餘地」。一方面,由於受中美貿易戰及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國家財政不像過去那樣充裕,外匯儲備也大為「縮水」,因而必須嚴厲堵截資金尤其是外匯外流。另一方面,全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試點工作,正在按照習近平主席的部署展開,全面推進正風肅紀反腐強警,為明年全國鋪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工作開局探路。此次政法隊伍教育整頓試點工作提到了「延安整風」的高度,全國各地公安幹警都不敢有任何怠慢鬆懈,因而在打擊出境賭博、堵截資金外流、清查地下錢莊領域的鬥爭,就更是「滴水不漏」。這對於依靠地下錢莊來調度大額賭資的貴賓廳來說,不啻是「斷了水路」。因此,近來即使是原本財政儲備豐厚的貴賓廳集團,在現金流上也感到左支右絀。
  值得注意的是,這次打擊互聯網賭博的力度之大,涉及層面之高及之廣,是前所未有。實際上,警方日前就帶走了「百度」的元老史有才,以調查其涉嫌違規推廣非法賭博廣告業務,及推廣非法賭博網站的行為。據公開資料顯示,史有才在二零零一年加入「百度」,是「百度」初創團隊成員之一,負責「百度」銷售體系的建設,歷任銷售總監、渠道部高級總監、副總裁等要職,連續多年實現百度銷售額百分之一百以上的增長。他在二零一一年五月二十四日正式離職,直至去年六月回巢「百度」出任移動生態事業群特別顧問,上任僅一年三個月後便發生今次事件。
  警方此前還另外拘捕「百度」大客戶部總經理李忠軍,也是涉嫌違法違規推廣賭博網站,金額巨大。而「百度」職業道德委員會也主動發布通告稱,原集團副總裁韋方涉嫌貪腐犯罪,公司已將韋方移送公安機關依法處理。
  據說,正是因為上述人等的瘋狂推動,跨境網絡賭博活動才那麼快速地發展起來,遍布東南亞各國,而且還摻入了欺騙性質,如「劏豬盤」等。不但促使內地資金大量外流,而且還導致不少家庭家散人亡,企業破產倒閉,就連一些端莊淑閒的單身女性也人財兩空,對社會及經濟穩定構成極大的威脅。而據說,類似的網絡賭博,澳門也有博彩業者參了一腿。
  因而在此背景下,貴賓廳的經營方式,尤其是透過「地下錢莊」調度賭資,及以賒借方式吸引誘惑內地中小企業主以至官員參賭的手法,在內地的司法管轄權的範圍內,也是打擊的行為對象。而開設以內地居民為參賭對象的互聯網博彩網站,更是嚴打的項目。這可能會令貴賓廳的業務更為萎縮,今後貴賓廳的日子將會繼續「不好過」。
  或許,這對未來六張賭牌的續期或重新開投,也將產生重大影響。一方面,基於此事實,過去有貴賓廳經營者起勁推銷的「增發賭牌」,可能將會難以實現。其實,現有的六個賭牌,已經抵觸了當初國家批准的三個賭牌的政策,不能一錯再錯。再加上目前及此後一段時日的內外經濟形勢,也支撐不起更多的賭牌。另一方面,即使是重新開投賭牌,現時的貴賓廳集團要加入競投,也要看其究竟是全心全意在澳門發展,還是三心兩意,抽調資金到外國開設賭場甚至是賭博網站?前者獲得「入場券」的機率較高,後者可能會被拒於門外。
  但中場博彩則完全不同。一方面,中央將繼續兌現全中國只有澳門可以開賭的承諾,因而不但不會完全禁止內地居民踏足澳門博彩場所,而且還在客源方面適當提供支援,比如今次國家移民管理局有關恢復辦理內地居民赴澳旅遊簽注的業務,就含有此意,雖然沒有宣諸於口。當然,這也是支持澳門特區更好地踐行「一國兩制」方針,保持澳門特區繁榮穩定的一個實際行動。另一方面,既然某些內地居民有參賭的意願,他們的賭資要尋找出路,就不如讓這些反正都會外流的賭資流入澳門特區,「肥水不流別人田」,這總比流到其他國家和地區好得多,因為還是中國自己的地方,也是扶持澳門特區的「一國兩制」事業。對此,不會完全禁絕。因而文化和旅遊部有關開列賭博城市「黑名單」的通告,使用的辭藻是「中國公民」而不是「內地居民」,就顯示不將與「內地居民」相對應的澳門特區包含在內。
  但默許內地居民踏足博彩場所,也只是止於中場,「小注可怡情」。因而在國慶中秋黃金週期間,澳門各賭場酒店的中場「回暖」,可能正是各方面所希望能見到的情景。或許,這就是在「疫後」,澳門博彩業未來發展的方向模式,並不是集中於貴賓廳業務。
  當然,要將客流吸引到中場,必須提高其舒適度。因此,在保留大部分中場的恆常裝潢及服務水平的同時,也適宜考慮推動部分中場的高端化,並成為一個主流調整方向。
  實際上,貴賓廳的業務客源主要來自於內地的富人階級或部分享有權力的階級,而這部分人群在反腐浪潮中受影響較大,而且其受到政策影響的風險可能是長期而持續的。在遭遇疫情及中美貿易戰影響下,更是「謝曬」。而中場業務作為澳門特色博彩業中參與門檻相對較低的業務,其消費者與赴澳門旅遊的遊客數量的關聯度較大,且轉化旅客的能力也相對較強,具有一定的抗風險優勢,是較為穩陣的收入來源。尤其是隨著內地中產階層的成長,他們並沒有光顧貴賓廳的「實力」,但又不耐普通中場的混雜,因而高端中場就有著廣闊的前景出路。為了讓博彩業健康發展,未來就要加強對高端旅客的吸引力,在博彩與非博彩元素之間保留更多的非博彩項目,發展高端中場,吸引高端旅客,延長留澳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