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代傳說到現代男女

    ——談《水漾的女人》

    是古代傳說，又是現代故事；是愛情背叛，又情深淒美；德國電影《水漾的女人》連接古與今、情與仇、歷史與社會、城市與文化，整體氣魄不凡。

    《水漾的女人》的外語片名Undine，就是歐洲傳說中水精靈的名字，精靈必須與凡人結婚才能取得靈魂，一旦被情人背叛，必須將之殺死。片中女主角的名字也是Undine，初時被情人背叛，本來計劃殺死對方，卻轉了彎進入人生另一春天。這變化，從古代傳說到現代社會，從殺人變成放下仇恨，正好襯托本片舊事新繹的野心。

    女主角遇上新情人時，魚缸破裂、水淹兩人，女的胸前被割傷，男的幫忙拔掉玻璃碎片，仿如男主角在海中拯救女主角模樣，海的傳說味道仍然籠罩全片。男主角從事海底燒焊工作，巨大鯰魚猶如海神似的，他送給女主角的海神像，既是守護神，也是定情信物，海神像破了，寓意兩人關係不穩。所有的編排、空間與小物件，皆有所象徵，象徵海底神話。

    兩人沉醉於愛河中，卻因偶遇舊情人而亮起紅燈。這場相遇戲是全片最出色，兩對情侶在橋中相遇，女主角在男友懷中偷望了舊情人一眼，男友後來感覺她的心臟停了一秒，兩人關係開始變化。這短短一秒，交織着親密男女間的特別感應、無法迴避的內心反應，感性真實，一針見血，具神奇感。

    兩人之後出現了生死變幻的奇遇，男友死後的來電，寫盡死不暝目的內心鬱結，奇幻情深；女的為此復仇，並以自己生命換取男友生命，至死不渝。幾場水底相見的畫面，奇異浪漫，很有超時空的感覺，並敲破了古代傳說的死咒，水精靈除了殺死背叛自己的男友，也可以為愛捨生成仁，從地面返回水底。奇在結尾再度扭轉，男友在多年後遇上另一春天，開展自己生活，女主角沒有殺他，放他自由。愛情、生死、自由的現代化演繹，也是對愛情死結的另一種豁達詮釋。

    從古到今，又何止精靈傳說。編導安排女主角是城市規劃導賞員，幾場導賞情節，極盡心思，看似與劇情無關，實際從古代王朝講起，從城市變化講盡歷史演變。“柏林的歷史由橋下的河而起”這句說話，就是從古代傳說到水精靈、從水到歷史文化，再到城市變遷，影片把奇幻故事推到更高層次了。

    導演基斯汀佩佐的氣魄與野心不凡，把舊傳說拍成現代都市的男女奇遇，游走於奇幻與愛情、歷史與今天，格局奇特浪漫、幽幻奇情，並注入貫通古與今的符碼，彰顯出萬千歲月下的愛情觀，變幻但動人。

    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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