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禮遜學堂的三名澳門學生系列之二
黃寬在廣州兩間醫院行醫教學
本欄上期講到馬禮遜學堂的三名澳門學生黃寬、容閎和黃勝跟隨美國傳教士布朗於1847年4月12日抵達美國。當時為晚清時期,大清帝國剛因為第一次鴉片戰爭戰敗,國運走下坡,對西方國家和傳教士恐懼和排斥,官方尚未大規模組織公派留學,因此這三名澳門留學生能到美國留學,可能說是命運的安排,而他們亦因為各自的選擇了自己走的餘下道路,在人生舞台寫下了輝煌的成績。
筆者先說黃寬,他到了美國後就入讀了布朗的母校麻薩諸塞州孟松學校學習。筆者所看的資料沒有提及黃寬的讀書成績,但顯然他很快適應了當地生活,以及是一個學霸,他只用了3年時間就順利畢業,之後他又得到香港及愛丁堡醫學傳教會資助,繼續前往愛丁堡大學深造醫學,1855年黃寬取得了醫學學位,再經過了兩年的實習,終穿上了醫學博士的袍子,成為了首位取得歐洲醫學博士學位的中國人。
為黃寬加封學位儀式是黃寬的恩師—愛丁堡大學著名醫學家詹姆斯•楊•辛普森(James Young Simpson,1811~1870),他的來頭很大,是無痛分娩法的創始人,他有份資助黃寬在愛丁堡大學讀書,被黃寬的聰明和勤奮打動,他在儀式中提到黃寬:
「在你們中間,黃寬作為一位值得稱道和謙遜的學生,贏得了高度評價。他所獲得的獎勵與榮耀給我們帶來希望。我相信,作為畢業於歐洲大學的第一位中國人,他將成為西方世界醫學藝術與科學的代表,將在他的國人中產生重要的影響。」
辛普森並沒有看錯人,黃寬在取得博士學位後,就遵照教會的願望,接受倫敦傳道會的委任,兼任傳教士一職,返回了少年時生活的香港,在香港開設診所,因受倫敦傳道會本傑明·霍布森(Benjamin Hobson,又譯稱:合信,1816-1873)醫生等英籍傳教士的歧視和排擠,原因很簡單,因為黃寬是華人,他的中國人面龐會影響到西方醫生的權威。
黃寬受到的歧視和排擠具體的事例如下:
黃寬於1859年他打算結婚,於是他向教會申請「婚後加薪」的待遇,這本來是教會的一項制度福利,但是教會一口拒絕了,理由是「中國人生活方式較為簡樸」,不用花那麼多錢。黃寬對此據理力爭,教會才讓步。
教會興建新宿舍,事後得知醫院的華人助手從建築商那裡收到10%的回扣,教會認為這是賄賂,要嚴懲;對此黃寬認為這是中國人社會中行規,是合理的「花紅」,頂多是陳規陋習,並不是賄賂。另外,教會又發現黃寬曾經借錢給那名建築商並收取高額利息,於是指責黃寬不講操守。
在以上種種的歧視和排擠的壓力下,黃寬於是遂辭去傳教士之職。
黃寬辭去傳教士之職之後,1858年赴廣州,接手修復和管理由本傑明·霍布森創設的惠愛醫館。當期時,因為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惠愛醫館因為由西方人所創建,被廣州的民眾遷怒被大肆破壞,本傑明·霍布森被迫到了上海逃難,黃寬是華人的醫生,他就被委派接管惠愛醫館這爛攤子。黃寬對惠愛醫館大力整頓,使醫館業務蒸蒸日上。據1859年報告,醫館有病床80張,住院病人430人,門診病人達26030人。另外,黃寬亦在1860年,成功施行胚胎截除術,成為中國實施此手術的第一人。
黃寬在廣州從醫並教授醫學,有4名學生,以協助其醫務。後來,黃寬與教會的磨擦日深,於是辭去惠愛醫館之職,自設診所,暇時在博濟醫院從事診務。
1862年初,時任北洋通商大臣李鴻章聘請黃寬至幕府任職醫官,但黃寬對當官生活不感興趣,當了未夠半年就掛冠而去,再返回廣州自設診所行醫,並參與博濟醫院的診務及該院培養中國醫生的教學工作。
中年時的黃寬(互聯網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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