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經濟由“健康社群”做起
求助的迷思
澳門地小人多,對弱勢(也許被認為是弱勢)的社群而言,稠密而複雜的親友圈驅使他們不敢發聲求助。皆因他們生怕被“藤掕瓜、瓜掕藤”的關係(意即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認出身份之後,蒙加羞恥和尷尬感,從而難以啟齒。例如:某人因吸毒成癮,到社服中心求助時,剛巧接待他的社工原來是他母親的閨蜜的朋友之後,令這名癮君子終然卻步,不敢再踏入社服半步的情況,並不罕見。
賭收外的發展項目
通常,假托親友之名來發問題的,往往是出口者自身的問題;同理,現實生活中不太理想時,往往是挑起空談人生理想的契機。如此推論,有關本澳的經濟復甦問題,實在是有識之士皆不忍聞。好比指責消防救護的前線人員三更清閒的點評,倒不會真的希望他們終日忙不開交!我們是時候深切、嚴肅地看待澳門經濟發展的前景了。從鄰埠的社會事件衝擊開始,零售業所承受的衝擊、中美貿易戰火、疫情蔓延與病毒變種,到近日核廢水排放等消息為止,再令人憂戚的思緒,都快要疲倦透頂!各地政府馬不停蹄地,先後推出過多輪紓困措施,都反而讓百姓誤以為優惠是理所當然。眼巴巴看盡一切經世之瑣碎事,無奈轉眼又將變成歷史。還只懂關心賭收的,直教人失色要命,大家似乎都忘記了與橫琴共同發展的交易所了。
真正的搞好經濟
乎“經濟”二字,華人早在晚清時期,已被日本、英國文化弄瞎了心眼。追溯到望廈村城隍廟所供奉的一尊“建隆社稷之神”像,原來是時任兩廣總督的抱冰老人──張之洞。他身兼朝廷重臣和學界翹楚,文筆更不在鄭觀應之下,他與本澳的淵源餘響至今。張之洞除了力保中方對澳門的主權而出名之外,更與其翻譯官辜鴻銘的對話,最能警醒現時的澳人。張曾經對辜所翻譯的“經濟”一詞極為不滿,嫌他把“商業”和“
Business”的意思等量齊觀。皆因張認為:“經濟,實乃經世濟民之術”,絕非只局限於現今的GDP數字、稅收和一切金額援助紓困的方法。或可用現代白話來作如是觀:能顧及社區服務對象、質素和需要的長治良策,才是真正固本培元地“搞好經濟”。所謂吃飽穿暖、不愁三餐、老有所依、少有所養的綜合生活,就是搞好經濟基礎中的基礎。疫後重建的指導方向,大可把交易所的啟動、賭業全面重啟和稅利優惠等歸類為“硬配套”,而相對重視基層生活,居民身、心靈需要等社服性質的柔和手段,歸類為“軟配套”兩大類型。
軟配套
因此,當迎接疫情終結之後,通關、賭場和旅遊業必然逐步全方位重啟。屆時,病態賭徒(可演變成家暴)、霎時性情緒波動、癮君子或高利貸負債等個案,隨着夜場活動而衍生成為“影子”般增加。這問題並不單單局限於求助人本身,會禍延其家屬親友。這樣的延展風險,才是真正構成整體地區經濟的發展阻力,令原本家庭經濟支柱的角色身陷財困。無論是身、心靈的負擔和社會壓力,都已經不是兩、三名社工介入所能了事。即使社會工作局有一定的人手,也不能瞬間滿足到全澳輔導的需要。然而,政府機構應當帶頭疏導,與民間社團合力發揮最大作用。
(一)優惠新興社服:除了知名度較高的傳統社團之外,大多新興社服礙於經費上自負營虧,大都採納廿四小時線上經營為軸心發展。雖然,由部分線上服務普及到實體舖面殊為不易,但經過疫情的煎熬之後,市面的吉舖長期被丟空。政府或可考慮以兩年為一期的優惠制度,按實際情況需要,給予各類型社服租用店舖的優惠,從而扭轉人流冷淡的“陰陽街舖”僵局,為日後用家回吐轉手至一般零售店的環境奠下機遇;
(二)定期講座常態化:面對疫情反覆,以及本澳將開拓交易市場的創舉之下,無論是有關賭博的負面輔導需要,還是投資分析及策略的負責任教育,金管局和社工局可連同相關具專業知識的社團,租用現時市政署轄下的多個複合媒體空間。每期主題由NGO自行組織,鼓勵他們各獻奇謀,交換條件是酌情放寬對他們的財政援助。這樣,會穩定甚至增加一定程度的就業人數之餘,亦短期內構建出地區內的可循環消費鏈;
(三)放寬社服店舖用途限制:因社區服務理應為不牟利作總原則運作,然而,在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以經濟指數回復疫前水線為中短線目標,有限度地放寬他們可以兼營餐飲等副務。例如為長者同行而設下養生茶座、健體操教育,還有為親子活動而設下攤位遊戲、舞台表演、繪本閱讀空間等,甚至為了吸引職青對象來訪,不惜兼行網購代收服務,也總比起單純的生果菜舖和快剪店林立,更具實質意義和經濟效益。不然,倘抹殺了老中青三代年齡層的交往平台,終會令到上班一族落得“不知為誰忙”的都市生活迷茫。社會的貧富差距情況,可能會加劇和得不到改善。
硬配套
疫後經濟復甦,不外乎賭收和澳門證券交易所的業務發展。當然,因情況不同,斷不能效法鄰埠“波叔”的加稅建議。基於此,鑑於本澳新船試水,理應(一)努力締造免稅環境:如設立具限期性的免佣制度和放寬“多股為一手”的局限。如現時美、日等發達國家的做法,吸引和迎合環球的投資客到來,提供另一集資平台,呼應張之洞名著《勸學篇》中所提倡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精神;(二)成份股考量:在將來批准上市掛牌的眾公司之中,當以本地賭業板塊、主要銀行、旅遊業相關的龍頭和零售餐飲為主力範圍,相當於構建如港股中的“藍籌”陣容,甚至媲美花旗國的標普500等,為散戶提供具參考性質的指數概覽,滿足不同地區、不同行業、不同年齡層的人士都把資金流入本澳,為經濟復興打下基礎;(三)保留幣種多樣性的生存環境:根據二○一九年《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正式印發,可知本澳今後地區特色金融的發展,還須靠粵港澳三地,唇齒相依連成犄角之勢,互助互補。加上以人民幣結算之餘,亦未見有必要立即取消澳門元和港元的存在,以保外匯上存在多樣性選擇的後路。(四)增加就業人口:尤其疫情過後的失業情況,加強社服和開拓金融業務的“軟硬”配套,最終都必然締造出一定的就業需求,從而穩定民生收入作持續發展的根基。
小 結
基此,綜合上述的經濟復甦倡議,回復疫前景氣的希望,實在指日可待。可是,軟、硬兩者缺一不可;否則,將會重蹈賭業蓬勃獨大的覆轍,市場職種過於單一化的僵局。適逢今年是“辛丑不平等條約”一百二十周年,事隔了一個世紀多,好應該是一雪前恥的時候了。日月也換了新天,想要國富民強的日子來臨,還得看“軟硬兼施、剛柔並濟”的經濟復興步伐如何走。
少 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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