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握壽司
續談“恵比寿えんどう”。吃完十道酒肴,店主先給我一小盤切粒的酸薑,用於清味蕾,然後是握壽司登場。看着店主握好,放在我跟前的小盤,乍看還以為是拖羅,不過脂肪紋路不像吞拿魚,我猜是馬肉或鯨魚肉,於是問店主遠藤記史,原來真是鯨魚刺身握成的壽司,是為第十一道菜,產自北海道。
日本吃鯨魚文化,早於五千年前的繩紋時代前期已有,雖於一九八六年宣佈不再商業捕鯨,但依然以科學研究之名捕鯨,稱為調查捕鯨,故坊間依然可以買到、吃到,吃鯨魚文化從未間斷。至前年日本退出國際捕鯨委員會,當然又可名正言順地商業捕鯨,雖然產量已經大跌。
雖然我不是第一次吃鯨魚肉,但是從來都沒有主動找來吃,不過於Omakase場合,菜式由店家安排,有時會不期然遇上。一次在香港,一次在東京,兩次都是鯨魚刺身,用瘦的部位,只記得肉味濃而帶點油香。就算在四國高知縣吃皿鉢料理,多樣菜式包羅萬有放在盤上,有時當中會有“鯨の竜田揚げ”,就是把鯨魚瘦的部位切粒醃好,再蘸粉炸,吃了一件,味道很濃又煙韌,於是剩下不吃。
說回這件鯨魚握壽司,鮮紅得來有點脂肪,吃落嫩滑,肉質細緻,竟出奇地鮮美,且有油香,餘韻久久不散。不過我們沒有吃鯨魚的文化,始終覺得殘忍,心裡連忙說聲罪過罪過,然後期待下一道握壽司。下周再談。
(東京鮨店 · 二一七)
老 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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