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正式成為國際貨幣基金史上第一個賴賬的發達國家,經過多次與歐洲債權國的短兵相接,希臘極左派總理齊普拉斯拋出公投議題,態度強硬,令歐元區瓦解的可能性大幅增加,全球股市動盪不安。
「希臘的確是個可惡的鄰居」,自2001年加入歐元區以來,經濟與產業一直缺乏國際競爭力,貿易赤字佔GDP比重在5%到10%之間,公務員人數佔就業人口22%,而且加薪爽快,十年工資加一倍,50歲即可退休享受所得替代率達90%的的退休金,其單位勞工工資也在十年內增加45%,希臘人享受的高薪與福利,相較貧弱的經濟競爭力,給人「好吃懶作」的印象。
對於將公投作為談判工具的齊普拉斯,給外界的印象就更令人生厭,他以反樽節上台,不斷以國家榮譽強調歐洲羞辱希臘,卻未提出讓人信服的經濟改革計劃,拿著歐元區解體威脅債權國,更將複雜的經濟議題拋給人民決定,僅留下不到一周的時間,怎麼看都是一個惡質的民粹領袖。
然而,一個不能忽略的事實是,希臘的悲劇並非全是自己造成的,歐元的強勢對經濟弱小的國家而言,無疑是穿上一條脫不掉的緊身褲。在歐洲,最令人生厭的也未必是希臘,當各國面對通貨膨脹時,德國不僅維持工資低成長,還持續增加出口,將自己的經濟成長建立在歐元區鄰國上,對希臘而言,德國有15%出口軍火銷往希臘,而德國過去涉嫌貪污的官員,全是在軍火出口上貪污。美國投行JPMorgan研究指出,若將預算赤字經過景氣循環調整,過去五年希臘控制財政赤字的幅度是歐元區之冠,似乎顛覆了希臘「好吃懶做」的印象。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指出,希臘接受紓困五年來,政府聘僱減少25%、退休金大幅刪減,卻因過度樽節導致經濟無法成長,希臘也無法仿效日本、冰島,讓歐元貶值,挽救經濟。
即使希臘不脫歐,歐盟不瓦解,歐元區實際上已經分裂為「經濟好區」與「經濟壞區」,兩邊之間的依賴與剝削關係愈來愈清晰,因為樽節產生的效應也體現在政治上,在近期的選舉中,「經濟好區」傾向由右派執政,「經濟壞區」則多半是左派政黨上台,歐元區早已承載龐大的分裂風險。 歐盟與歐元區,本是一個龐大的政治實驗,需要的是政治共識而非財務精算,德國總理默克爾的務實幹練與齊普拉斯的執迷不悟,或許同時導演了這一齣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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