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股市遭逢23年來最嚴重的股災,昨日終於反彈,滬指收復3,700點失地,深指也漲5.76%,兩個交易所共1,200隻個股漲停,中央「一行三會」自6月底來連下11道「金牌」護盤,看似出現成效,但政府對市場的強力干預,不但讓全球金融界大開眼界,也讓北京早前「讓市場決定資源配置與經濟方向的說法」的聲稱,看似自打嘴巴。
政府需不需要救市,以及怎麼救市? 觀察的還是股市暴跌與國家經濟之間的聯繫程度,以及引發股市動盪的原因。與美國2008年次貸危機引發的金融風暴來比較,中國此次股災遠沒有如此嚴重,主要是因為中國社會信用體系並不健全,居民負債率低,且股市市值僅佔GDP的三分一,低於已開發國家100%的水平,經濟體質與金融市場的關連性,不致引發連鎖反應。但是對金融市場而言,股市崩盤仍然暴露許多系統性風險,雖然沒有金融機構因此破產,但部分基金、券商或民間配資機構都受到高槓桿波及,長此以往將對金融體系造成影響,此外,股市內散戶龐大,多數大媽融資入市,若股價波動太大,不但影響居民生計,恐怕也有維安上的隱憂,這些都是中央必須出手的原因。
但是如何出手、對誰出手就有許多討論空間。 這波股災的源頭,是去年底開始「傘形信託」的大舉入市,狂炒A股,連帶引起一波狂牛風潮。「傘形信託」是信託公司發行的股票投資信託計劃,用來投資A股,優先投資者借出資金換取低風險回報,劣後投資者則借入資金,利用高槓桿在股市投資獲利,這個新型槓桿借貸專門針對大戶,常常引發A股天量成交額。
「傘形信託」的特性是在行情趨勢明顯時快速介入,一旦感知風險,就會快速退出,這也是此次股災的源頭。因為在信託公司與民間配資公司之間,存在影子銀行活動的空間,今年4月中旬,證監會收緊券商與傘形信託的合作,6月13日周六,證監會明確禁止券商與配資公司合作,試圖降低槓桿,緊接著隔周一,股市開始大幅下跌,恐慌蔓延。
此次股市風波,是中國走向市場自由化的重要經驗,去槓桿產生的恐慌,不代表投資者失去理性,而是認識到泡沫消失的時刻到了,大部分股票估值依舊不低,是一夜致富的人夢醒了而已,萬億資金可能不會回來,但政府可以吸收經驗,建立完善機制,破除「政策市」帶來的恐慌,才能讓市場更自由、更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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