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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傷痕是夢是真

2024-05-13 06:35


    歷史傷痕是夢是真

    ——談《五月雪》

    台灣、馬來西亞與新加坡合製的《五月雪》,故事主脈絡非常簡單。前段是幾個人在513屠殺事件中的避難處境,後段是生還者在半個世紀後到現場拜祭,兩句話已說完。但導演張吉安利用舞台、戲曲、史話、宗教、傳說作為襯托,影片便顯得豐富,引人思考。

    馬來西亞513事件由一九六九年五月的選舉開始,演變為種族之間的暴力屠殺,死傷無數,是馬來西亞史上慘劇。本片正是歷史傷痕電影,但不賣暴力血腥,讓觀眾直視現場,感受妻離子散後的內心傷痕,至今不減。

    少女阿英在校園被欺凌,說出馬拉人與華人之間的裂縫;拜祭拿督呈現當時的宗教氛圍;上演大戲《六月雪》,以竇娥冤案暗喻;在戲院看到《狼牙國王》,以及影片一開始以文字呈現的《馬來紀年》,比喻當時的高壓統治手法。這一切一切的符號,讓時代背景更清晰,並與歷史慘劇有某種聯繫。

    全片的高明,採取真假並重的敘事特色。觀眾看大戲、看電影,過程中突現暴力事件,那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教人分不清是真還是假,舞台上故事與舞台下真事互相聯繫後,激發出荒謬感。歷史難分真與假,暴力本是荒謬。阿英與其母等人藏匿在後台避劫,是躲在想像中的寓意?同時結合大象出現的傳說味,為全片塗上虛幻與真實兼備的色彩,閱讀空間更為廣闊。

    後段將背景轉到二○一八年,成長後的阿英,專程走到亂葬崗拜祭家人。演唱戲曲、道教儀式的場面,又回到夢幻格局,似真又似戲,唱戲又似說己,憑曲抒情;一句“昨日似是南柯長夢”,唱出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與虛、真與戲、夢與真,在歷史傷痕中別有含意。因為這事件幾成“消失的檔案”,只存在於記憶中,存於坊間戲劇,年月過後,記憶漸淡,真與夢的界線逐漸模糊,本片正擁有此創作角度與視野。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