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經濟學新三箭成效與評估

    上文，本經濟小組依循《金融時報》第三枝箭(Missing Arrow of Abenomics)文章的評估／評分，較詳細探討農業、能源、稅務的改革。本文將繼續探討在女性經濟學、企業管治、移民以及勞動力市場改革的成效。

    視女性為增長動力

    “女性經濟學：評分B+。日本女性就業數字正邁進歷史新高的65%，安倍在這方面的推動不遺餘力，並成功通過性別平等法例，硬性規定不少於300個僱員的公司，須制訂及公佈晉升女性為經理級別的目標。高盛在日本的市場策略師松井(Kathy Matsui)對上述法例推崇為‘為女性經濟學邁進一大步’。雖然目前法例上仍無強制必須晉升女性為經理級別的規定，但與徹底打破性別歧視相比，鼓勵女性擔任兼職，則只可形容為比較細小的挑戰。”

    繼首相小泉純一郎後，安倍再次把女性放在經濟發展的重要地位。幾次成長戰略（亦即安倍經濟學的第三枝箭）的演講中，安倍多次強調女性是未來經濟發展重要動力，也是成長戰略的一支砥柱。雖然有日本女性協會表示，這可能是安倍為獲取女性支持率而故意打的幌子，但安倍推行女性經濟的決心是堅定的。

    就成果看，安倍政權開展以來，就業人數增加75萬人，其中約7成是女性。近日公佈的數據顯示，日本女性在勞動市場的參與度已超越美國。誠如《金融時報》的文章指出，女性在日本的僱傭率正邁向歷史新高的65%；美國只是63%。

    企業管治改變氛圍

    然而，安倍的女性政策的一個中心——二○年女性管理職位就職率30%的目標，看起來還是非常遙遠。日本女性大多數仍是以非正式僱傭身份參與職場。英國《金融時報》在一四年十二月七日的評論文章中指出，安倍的女性政策確實取得一定成績。但在發達國家中，日本女性管理職位就職率10.6%，幾乎是最後一名。一四年的世界經濟論壇公佈的世界男女差距排名的報告中，日本是第104位，在亞洲國家中排列最後。

    “企業管治：評分A。對很多人來說，日本企業管治和管理守則可說是安倍經濟學第三枝箭的成功亮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決心推行上述嶄新管治方式，改變企業管理氣氛。日本企業現正盡力提升股東回報，董事局亦開始逐漸接納外界人士進入擔任董事（外部董事）一職。但誠如里昂證券駐東京策略師史密斯(Nicholas Smith)認為，‘關鍵在於對有足夠資產的日本企業，倡議其行政總裁多些回購自己公司的股票，繼而提升股東回報。’”

    吸納移民增加人口

    毋庸置疑，日本公司／企業管治滯後，對比韓國、中國和印度，一三年，1,400家日本最大的上市公司中，仍有約600家沒有外部董事。紐約上市的公司將超過一半的董事席位給予外部董事；在日本，只有一小部分公司滿足董事會要求的至少三位外部董事的條件。

    《經濟學人》文章指出，“提升公司的外資擁有權也是改革的強動力之一。日本原本安逸的交叉持股，或由友好的當地銀行持股的舊制正在崩潰。”事實證明，這是“一場正在進行中的結構性革命”。

    “移民：評分C-。吸納更多移民，是解決人口日漸下降、加快人口增長的少數可行方法之一。但願意參加相關移民計劃的外國熟練勞工卻不多，唯一略有進展的只是在資訊科技和擔任滑雪教練等行業。負責協助安倍統籌改革事務的大臣有村治子稱，移民政策為潘朵拉的盒子，並認為‘全球正被與極端主義／思想有接觸的移民弄至亂七八糟’。”

    人資缺行業瀕破產

    放寬移民政策是安倍為解決高齡化問題專門制定的。不少經濟學家及評論家均表示需推行大膽的移民政策。一五年十月路透社的企業調查結果，對於為解決高齡化引進外國勞動者的政策，76%的企業持“積極”或“某種程度”支持的態度。同時，該調查對不法勞動者增多而可能出現社會治安惡化問題，同樣表示擔心。

    日本傳統上是一個非常反對移民，也是全球外來移民人口所佔比例最低的國家。但日本勞動力市場近年發生巨大變化，許多諸如老人院看護、餐飲服務和建築等行業，因嚴重缺乏勞動力而導致破產或面臨破產危機。這種情況逼使政府大幅放寬勞工移民政策的措施，大量引進外來人才填補空缺。近年日本勞工移民正大幅增加。據日本政府統計，一四年國內海外移民所佔比例已超過200萬人，這在十年前是絕對不能想像的。日本政府正在作出前所未有的新嘗試，且這種努力對恢復經濟正產生積極效應。

    僱傭改革背道而馳

    “勞動力市場改革：評分D。在這方面的改革，安倍對如何處理充斥長工與散工的勞動力市場顯得毫不熱心。IMF認為改革對提升國家生產力有關鍵作用，但安倍明顯不認同，更放棄其中一項已計劃了的改革（即專為年薪超過1,075萬日圓的白領專業人士量身定制的‘不受時間約束領薪’制度，在在野黨以‘零加班費’的反對聲中被廢棄）。摩根史丹利駐東京首席經濟學家費爾德曼對這方面的進展，有這樣的說法，‘勞工法例改革進展的速度，實在不夠快。’”

    安倍在最初的演講中曾表示，改革的目標在實現專業人士、女性等社會群體彈性時間工作制的轉變及外國人就職制度的寬鬆化。現在看來，僱傭改革似乎有點背道而馳。

    雖然許多經濟學家對安倍經濟學的評價不高，甚至認為失敗。但只要了解日本整體經濟和社會現狀，都可感受到安倍政府推動社會改革的決心和成果。日本是一個擁有一百五十年以上的官僚體系社會歷史的國家，也是個六十五歲人口佔國民人口16%以上的老齡化社會，要實施改革並取得效果，極其不容易。日本也是亞洲高人均GDP的國家之一，社會改革的成本非常巨大。

    實質工資五年首增

    安倍經濟學自一二年安倍政權上台後實施，短短三年內，雖不能稱為百分百成功，但卻徹底扭轉下滑的經濟、相當程度地恢復個人消費信心及企業盈利增長，且還是五年來首次達到實質的工資增長。這些巨大的成績不能說安倍經濟學不成功，也標誌近十餘年來最大的經濟和社會制度的改革，亦確實為社會各個方面帶來成果。

    以農業為例，雖只佔GDP2%，農民佔總人口比重僅4.4%，農業就業人口佔總就業人口比例僅3.7%，但選舉制度令農民佔有極高投票率，在全國過半的都道府縣達7-15%，因此農民的支持對自民黨在選舉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歷經三年改革幾乎瓦解日本根深蒂固的保守利益集團，大幅引進競爭機制，促進國內農業。農業產值增長率（約10%）遠高於日本GDP的增長率，這不能不說是安倍經濟學的一個重大進步。

    本經濟小組對安倍經濟學持樂觀態度，深信其將繼續為當地經濟帶來更好發展。

    （下）

    鍾立雄暨經濟研究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