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本周二在土敘邊境擊落了俄羅斯執行空襲任務的戰機,讓原本已經很複雜的國際局勢變成一團亂麻。土耳其與俄羅斯兩國的仇恨與矛盾已綿延數百年,冷戰時期土耳其境內部署了百多枚美國的核彈,全都對準俄羅斯,雖然在冷戰後期兩國的關係得到緩解,但許多政治問題仍然相當敏感。
生活在敘利亞北部的土庫曼人是土耳其人的近親,在敘利亞阿薩德政權數十年統治下飽受壓制,阿薩德認為他們是土耳其的內奸,禁止他們使用土庫曼語出版書籍與寫作,也不承認他們是敘利亞少數民族的一分子。土耳其培植土庫曼人成為反對阿薩德政權的其中一隻武裝力量,而土庫曼村落、敘利亞北部地區也因各方勢力錯綜,成為俄羅斯轟炸的對象。從國際政治的角度來看,土耳其擊落俄羅斯戰機顯然有恃無恐,由美國主導的北約是土耳其最強大的靠山,相較之下近期在反恐作戰上動作頻頻的俄羅斯總統普京,能作出的回應可能很有限。
土耳其是俄羅斯天然氣第二大買家,僅次於德國,俄羅斯則是土耳其最大的天然氣供應方,每年向俄羅斯購買280億至300億立方米天然氣,數量佔需求量的一半。然而自2012年美國積極開發頁岩油氣以來,能源市場上一直是買家市場,特別是在俄羅斯干預克里米亞問題以後,土耳其的能源需求,是維持俄羅斯能源出口的重要因素。
俄羅斯的南線天然氣管道計劃,由於歐盟的干預而受挫,雙方都承認南線計劃已不可能繼續下去,掌控俄羅斯能源管道的主要國家則剩下烏克蘭與土耳其,儘管烏克蘭仰賴俄羅斯供應天然氣,但雙方很難就現狀有更新的合作與拓展,相對的土耳其就變成俄羅斯當前最需要的盟友,如果能夠從土耳其向南歐其他國家延伸管道,可以讓俄羅斯避開許多地緣政治上的風險,俄羅斯還給予土耳其天然氣價格6%的優惠。
此外,俄羅斯設計、土耳其首座核電站今年4月才剛開工,兩國還將共同建設一條年供應630億立方米的黑海輸氣管道,這對經濟下滑、盟友孤立的俄羅斯來說,是除中國以外的另一個寄託,俄羅斯決不會想要損害這層關係。因此,透過能源武器制裁土耳其不是普京的選項,更有效的作法是來陰的,例如培植土耳其深惡痛絕的庫爾德斯坦工人黨(PKK), 普京也曾說過PKK 或許是消滅「伊斯蘭國」的重要力量,這絕對是讓土耳其頭痛的作法,不過,土耳其也不是沒有反制之道,例如支持車臣叛軍。兩國若要跨越這條紅線,局勢將更加難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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