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黃少梅唱花木蘭

    近日，粵曲平喉演唱藝術家、“星腔”流派最具實力、最有成就的傳人之一的黃少梅，榮獲廣東省文藝的最高獎項——“第二屆廣東文藝終身成就奬”，筆者向她祝賀並與之交談時，自然又提到她的代表性曲目。除了曲迷最為熟知的、筆者在本欄也作過賞析的《子建會洛神》與《王十朋祭江》之外，我們又談起了另一首《花木蘭巡營》。她興奮地說：“這是當年我刻意嘗試出新的一首曲，證明了用‘星腔’同樣可以唱好英姿颯爽的人物，受到聽衆的歡迎！”

    《花》曲確與《子》曲、《王》曲風格迥異，非是深情的“相會”或悲切的“哭祭”，而是威武的“巡營”。黃少梅說，那是一九五六年，她想在曲目的題材和風格上作些轉變，即與著名撰曲家曾浦生商量，請曾“度身”以花木蘭的傳奇故事為本撰寫曲子，但曾寫出一稿後，她認為還是“過於文靜”，不夠滿意，強調必須“柔中帶剛，另具一格”，加強全曲的氣勢。經過一再改動，終於曲成了，人物活了，她的藝術追求也現實了。曲經唱後，還錄製成了唱片，並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廣州舉行的“羊城音樂花會”上榮獲了一等獎。

    此曲在高亢的音樂和警醒的鑼鼓聲中開始，用的是爽快硬朗的粵劇牌子“水仙子”，黃少梅唱出花木蘭“身贋重任”、“巡營傳令”，然後在鑼鼓聲中念白，再唱另一段牌子“俺六國”，讓花木蘭向聽衆訴說自己“鬚眉假扮”，旣暗暗“偷笑”，但又“更需鎭定”，顯得俏皮活潑、純眞可愛，使聽衆一下就被吸引住。

    接下來花木蘭想到多年“沙場馳騁”，為的是“以身許國”，這段展現主人公壯志豪情的核心段落，黃少梅就以板腔“反線中板”、“十字二簧”與“南音”唱出，充分發揮了“星腔”的演唱特色，並適當增強了力度，“搶劫焚燒無天日，獸蹄到處任縱橫”兩句還以清唱方式予以突出，整段酣暢細膩，跌宕有致，富有感染力。

    至於曲子的尾段，表現花木蘭正在沉思，卻突“聞風蕩夜鈴”，推測敵人偷襲，即向守兵傳令。黃少梅介紹說，這裡特意借鑒了河南梆子《巡營》中的曲調作新譜塡詞，節奏爽朗緊湊，頗為新頗動聽，成了一大亮點。而緊接唱出“快中板”，並將尾句“馬到功成”處理為散唱，“功”字一音猛然颷高，配以鑼鼓，就將曲子推向高潮處收煞。

    潘邦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