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誰扮演紅線女

    本月八日，係紅線女的兩周年忌辰，其子馬鼎盛及一衆紅門弟子為她掃墓。活動中透露了一條要聞：日前的“紅線女藝術中心”負責人練氏，正着手編撰以紅線女為生活原型的粵劇《紅的抉擇》。

    該劇將作為即將舉行的第七屆“羊城國際粵劇節”的響鑼戲，以及紀念香港回歸二十周年的慶典重頭戲。

    據一位已看過該劇初稿的資深編導語我：“《紅的抉擇》，目前只是一個較詳細的提綱，要投入正式排練，看來還要經過不少加工打磨。由於劇中女一號人物雖則剛剛逝去，但在戲迷和其他人心目中，還有如一位活生生的健在者，而劇中擷取的一段‘戲橋’，正是五十年代初，紅線女回廣州定居的那種‘紅色的抉擇’，人物、時間、地點都十分‘敏感’，再者，這時女姐係風華正茂的三十歲左右，正是‘音容宛在’，要眞正寫好、演好紅線女，係一件難上加難的事。單從寫這單一角度看，分明是一項開山劈石、啃豬頭骨的大工程，除了佩服這位新寫手的夠膽而外，要加主觀的臧否，都是不適合，也很不容易的事……”或然其說。

    我不敢也無力從臧否得失角度與好些同道傾到這件事。我説，姜文的名作《讓子彈飛》的小説原著為四川百歲作家馬識途，他六十多年前有詩提及紅線女，最後兩句是“一曲清歌已絶倒，哪堪揮袖舞蹁躚！”，前一句言其唱功之絕，後一句言其做功之美，如要塑造紅線女本人的舞台形象，最要緊的是一定能唱紅喉出色的唱家班人馬，因為唱做之間的“形似”某名家還是以前者為主。

    有謂：海內外有名有望的紅腔唱家為數甚夥，他們當中已有不少是擔班多年正印花旦，從中選一位扮返乃師，不是現成的嗎？不，因為這一輩人已經在半百歲之間，她們的門人也在而立之年，五十歲紅喉唱得再好，也無法能演好三十歲女姐的基本要求。三十歲左右的新紮師姐，唱得出色的，未曾見；二十歲上下的，那就更等而下之了……度來度去，我們這些口水佬，視線還要集中在兩位五十歲左右的女腔嫡傳花旦——唱得好的那一位，形貌麻麻；另一位形貌較近旁的，其紅喉在形神兩方面都未見得特別好。“世事無絕對”，“一切皆有可能”。

    《紅》劇響鑼之日，再驗證一下我們的答案是否近之。

    童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