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納交響曲》

    ——澳門樂團《王者之約》音樂會

    看到本文的標題《瓦格納交響曲》，或許會認為是由歌劇大師瓦格納所寫的交響曲吧。但卻不符，這是他的崇拜者布魯克納(Bruckner，1824-1896)的作品。瓦格納一生從未寫過交響曲。

    布魯克納誕生之年，正好舉行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的首演。布魯克納是繼貝多芬之後的又一位交響樂大師，而且他們也都生活在維也納。可是他們卻無緣相逢，因為貝多芬仙遊那年，布魯克納才三歲。布魯克納在生的歲月，正逢歐洲巨變的時期：布氏廿四歲那年，民主浪潮把奧匈帝國的梅特涅首相趕下了台；他四十二歲時，跨越大西洋的電報電纜鋪設成功；當他六十二歲時，法國雕塑家把自由女神像送給美國；在他逝世那年，第一屆現代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幕。就在工業革命和市場經濟大躍進的時代，布魯克納作為牧師和音樂家，卻只接受來自天庭的靈感，用他的交響樂表達對神的無限敬仰。

    布魯克納一生中，對德國作曲家瓦格納(Wagner,1813-1883)的敬重達到了頂禮膜拜的程度，視其為“大師中的大師”。在著名的剪紙畫《瓦格納與布魯克納》（附圖）中，描繪兩位王者相約，瓦格納昂首拿着煙盒和布魯克納謙恭鞠躬取煙的情景，一派親密融洽謙虛尊崇的氣氛。一八七三年七月的一天，布魯克納帶着他的“第二”和剛完成的“第三交響曲”，去德國拜見瓦格納，並且堅持要把其中一首題獻給瓦格納。可是瓦格納正忙得不可開交，隨口就問“是由小號吹主題的那首吧？”從此這“第三交響曲”，就命名為《瓦格納交響曲》了。許多年後，為悼念瓦格納逝世，布氏又寫了《第七交響曲》，命題為《瓦格納悼歌》交響曲。

    “第三交響曲”即《瓦格納交響曲》，是布魯克納作品的中最長的，約一個小時。聽衆去欣賞，不光是為了休閒和放鬆，而是近似於宗敎沐驗的經歷。難怪交響曲的推廣屢遭失敗。有一回由布魯克納親自指揮的隆重演出，劇場最終只剩下二十五個觀衆，在座有十七歲的馬勒。

    有一日，學生送布氏回家，在拐角處，聽到一幢房子傳出舞曲的聲音，而隔鄰正好有維也納傑出的建築師剛去世。布魯克納說道：“聽，一邊在跳舞，另一側大師就躺在棺木中，這就是生活。我的第三交響曲就是這個意思。其中的波爾卡代表世間的快意歡笑，而衆讚歌就是人間的悲傷痛苦。”

    一月九日，在玫瑰堂我們將欣賞到虔誠的《瓦格納交響曲》。（上）

    徐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