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民主重視平衡 當權者受制難高效
筆者家在美國洛杉磯市東郊的合桃市(Walnut),這個小城市只有5萬多人,是一個典型中產階級人士聚居的社區,家庭平均年收入在10萬美元以上,近年有大量來自內地和台灣華人遷入,市長由當地市民依法選舉出來,最近幾任都是來自台灣的美籍華人。該市雖然人口不多,但有一家名叫“聖安東尼奧”的社區學院,只有副學士學位課程,但不少畢業生卻能考上加州理工學院、洛杉磯和柏克萊加大等名牌大學繼續升學,因此在加州甚至全國都頗具知名度。
議會為討好選民
社區學院附近主要街道的交通非常繁忙,於是市政府裝了個交通監控錄像頭,結果抓到大量違規車輛,市政府收到大筆罰金,而交通秩序也大有改善。但是罰款太多引致市民和學生的不滿,於是群起到市議會抗議,並向議員積極遊說,要求把交通監控錄像頭拆掉,理由是市政府此措施有違“以人為本”的精神,目的只是為了斂財。筆者對他們的指控感到莫名其妙,因為如果不想罰款,大家遵守交通規則就好;而且又提不出任何證據可指控市政府目的是為了“斂財”。然而市議會卻在這種邏輯不通的情況下,把交通監控系統撤除。因為市議員都是民選的,為了要討好選民,只好被迫“從善如流” 。
最近筆者在內地辦理駕照續期,發現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違規多次被罰款1千多元。如今在內地駕車,很少在路上碰到交通警員抄牌,但街道上安裝很多監控”天眼”,車輛違例難逃法眼。過去在內地駕車經常覺得心驚肉跳,周圍車輛橫衝直撞,大家又不肯禮讓,險象環生的現象時有發生,醉駕撞死路人時有所聞。現時內地交通秩序較前已大為改善,醉駕更屬於刑事犯罪,違法者要坐牢,並且終生不能再申領駕照。各地大量“天眼”安裝後,各種罪案以致交通違規事件大減,改善效果顯著且效率很高,而且從立法到執行只需要很短的時間。
朝野兩黨多爭論
相形之下,在美國要辦一件涉及公眾利益、又沒有明確法律依據的“大事”非常困難。洛杉機修建一條由機場通往東郊的長50公里的高速公路,從策劃到建成足足花10年。如果在中國興建一條這樣的高速公路,我想只要花兩年就可以了。問題不在於美國建築技術或工人效率低,而是由於該公路途經幾個衛星小城市,每個城市都要開聽會、環保評估、可行性研究、通過財務預算、徵求市民正反意見……花費的時間很多。如果是全國性的聯邦法案就涉及更多爭議,朝野兩黨競爭和杯葛甚至令政府停擺,大家甚麼都幹不了。
奧巴馬總統前幾年搞醫療改革,要建立“全民健保”制度,很多低收入的美國人受惠,但卻被主要代表商界利益的共和黨極力反對,國會拒絕通過增加國家貸款上限,結果政府關門並發不出工資,丟盡美國的臉。過去十年,美國有數百萬人成為襲擊、槍劫和其他涉槍犯罪的受害者,有逾半數美國人支持控槍。最近奧巴馬幾乎聲淚俱下,宣佈通過行政命令手段,繞過國會控槍,確保“槍支不落在壞人之手”。但共和國大老稱之是“違憲”和“越權”,聲稱要在該黨控制的國會推翻奧巴馬的決定。無怪奧巴馬整天都是一臉苦相,難展歡顏。
好人難做救世主
前總統小布什在任時政績乏善足陳,但他在一次演講說了一段廣為流傳的話:“人類千萬年的歷史,最為珍貴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師們的經典著作,而是實現了對統治者的馴服,實現了把他們關在籠子裡的夢想。我現在就是站在籠子裡向你們講話。”平情而論,作為美國首位黑人總統,奧巴馬在任內的施政算是不錯了,但難有更大作為。美國的政治制度受四方八面、不同的利益團體掣肘,無法出現一呼百應的“救星”、“救世主”和“英雄”,特別是非戰爭時期 。官員或是民選議員的任期有限制,都會受到來自各方利益團體、司法、輿論和群眾的監督,重要決策和財政預算也必須經過議會嚴格審批,從而大大減少腐敗發生的可能。
西方民主制度着眼點是防止當權者濫用權力,因此設計各種監督和平衡機制(Check and Balance) ,盡量防止“壞人”做壞事。但是也伴隨着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好人”也難辦事。政府當權者處處飽受掣肘,除非已有法律明文規定,否則難言高效率。在美國想發財的人不要去當官,政府部長出差只能報銷經濟艙機票,要發財的都去商界發展。巨貪騙案醜聞多出現於華爾街或商界,在美國政府官員中反而少有所聞,這與在中國政界情況有很大不同。
容永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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