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聲普有京劇名師
汪明荃、羅家英夥拍尤聲普組鐵三角陣勢,晉京獻演戲寳《胡不歸》。由此,我在這裡談到劇中的文萍生之母例由男丑反串出之,半日安首演而後,近世有不少男丑都以擅演此劇名世,尤聲普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尤聲普在這一大批男丑中,未必是名氣最大的,但就“戲路廣,演技好”這一層而言,他幾乎是一時獨步。一九九三年,他在香港藝術節上演《十五貫》,演清官况鐘,大邁俊朗,一派名臣風度。一九九四年,在亞洲藝術節上,他在新編長劇《曹操與楊修》中演曹操,霸氣與正氣並存,眞情與矯情兼備,形象富立體感。之後的兩屆香港藝術節,尤聲普分別演出《霸王別姬》與《李太白》,有評論稱:“霸王別姬慘情易演,詩仙李太白的神態內涵難狀!但尤聲普演來,二者都恰到好處。”最令我擊節讚賞的是他一九九九年在《佘太君掛帥》中反串演百歲女將佘太君,在粵劇演出中,這個角色多由老旦飾演,但由尤氏反串的這個角色,卻使我由衷地而生“捨君其誰”的感覺。譬如個中突出的一點是:角色是老態龍鍾的,尤演來老態畢呈不在話下,最難得的是,他用不少細碎的表情動作去凸顯這是女性的老態,而非“伯爺公”的老態!眞是連“戲罅”也演埋出來,點止好戲咁簡單!
觀諸上面提到的曹操、霸王、佘太君等角色,尤聲普演來旣依正古老粵劇的排場、功架來做;但又卻透出鮮明不過的京崑獨有的“北派”味,這不要說在香港的各大班中的武生、丑生中罕見,即使在現今的廣東省市大班中也不易見到。究其原委,我們不能不嘆藝術的源流有自——薛覺先在上海潛心學京崑,接受“北派”(並不指“打北派”)後不久,薛覺先即收尤聲普為門人,尤在其中接受的養份,自有北味。更難能可貴的是,六十年代初,尤更有幸成為京劇的“第一文武老生”李萬春的入室弟子,尤更系統地學習了京劇的不少東西,融入自己的演技中。李在近世京劇中,地位與粵劇的薛馬相若,唔係嘢少者也。
童 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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