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就這樣,我們展開了連着肚內三婆孫在土瓜灣停留的特殊生活。每天看着舊啟德機場變成港鐵的緩慢工程,每天看一早上一晚上的電視節目,就會看到土瓜灣居民與市建局之間的賠償爭拗,再順便在外出用餐時途經那地點原址。當人人都說在香港待產很幸福時,不經意地我們與一個香港土地重新規劃不起來的老區同步了。
宋末皇帝跳的海早已填平,連紀念歷史的大石也只保留一個不大的石碑,我母說在她小時候土瓜灣已經是老區,走過兩條大馬路,九龍城寨勉強留得下一個古雅的公園,但從前的生活演變成今天,即使糊得了三餐,仍然沒有太越過階級的改善。低層生活着的人,也沒有多少往中產生活走去,沿街路人的相貌刻畫着他們的生活氣息,如果說他們經過了一世紀從九龍城寨還魂,再次滯留在這區等待釋放,我也不感到奇怪。
我盯着餐牌看,價位其實並沒有比澳門低;我丈夫則盯着土瓜灣的地產廣告,樓價居然比得上澳門某些區段,大概因為未來將會靠着港鐵的緣故。但看着街道上天天跟你一起爬上小巴的人群,到時候他們還有路可退不?
周末,我們去了一趟土瓜灣公共圖書館,才覺得澳門社區圖書館環境已經很好。在土瓜灣,居民周末無處可去,似乎都會擠在圖書館。靠牆的全是單座位椅子,坐滿了看書的人,童書部則擠着監督孩子寫作業的父母。而圖書館管理員就像一個監獄長,在已然安靜的書區巡邏,偶爾過來向孩子發發脾氣,說甚麼全港其他區域的圖書館新守則。社區書店尚未見,牛棚藝術村倒是顯得突異。
我們為何來到香港這樣的一個角落?我和丈夫還在疑問中,媽媽卻已經一天又一天,在社區中用雙腳實在地認識街道和賣便宜生活用品的小店,像是她多年前就在相近的時空討生活一樣。即使飛過頭上的飛機不再在此降落。
店員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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