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水伊人》說我愛你
——談《星聲夢裡人》
法國導演積葵丹美在一九六四年執導的《秋水伊人》,以鮮艷色調與連綿歌曲,訴說一段有緣無份的遺憾愛情,當年榮獲康城影展金棕櫚大獎,至今仍是歌舞片頂級經典。
想不到五十多年後的今天,美國年青導演戴米恩查素以《星聲夢裡人》作出延續、致意、呼應,以表達自己的愛意,情懷濃烈。《夢裡人》以冬、春、夏、秋、冬作章節分隔,再以五年後的時空作結尾,這與《伊人》也以時間作分隔相似,兩片結構因而基本相同。
《伊人》是修車男與賣遮女的愛情故事,兩人愛得死去活來,卻天意弄人,各自另結新愛。《夢裡人》的男主角賴恩高士寧,是喜歡舊爵士樂的鋼琴好手,有志不能伸;女主角愛瑪史東在片場內咖啡室裡當侍應,經常試鏡做明星卻從未成功。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巧合地結為情侶,互相扶持,後因發展事業而不得不分開。
《伊人》是關於戰爭、命運的愛情故事,《夢裡人》是關於理想、命運的愛情故事,兩段愛情皆難以自控,開花不結果。本片中的高士寧,眼見女友遇到前所未有的試鏡機會,不惜勸她全力以赴,不能留戀任何事,這種犧牲感情而成全對方理想的做法,既是宿命,也是人為,無奈傷感。
兩片皆採取男女主角多年後重逢作結尾,《伊人》中兩人寒暄幾句,再濃的愛情已不能訴諸於口,配上寒冬飄雪與濃烈音樂,氣氛淒美悲傷。《夢裡人》借屍還魂,男女主角重逢後,先以夢幻式歌舞假塑兩人快樂地生活,再回到真實世界,兩人點一點頭,心神領會,然後各自離去。此舉貫徹以歌舞作夢想的格局,並為這段感情注入互勉成份,痛心但仍默默支持。
查素肯定深愛《伊人》,在本片中着力模仿當中的鮮艷色彩風格,將女主角的衣服、住所、片場等色調通通艷麗化,當中某些音樂旋律更有相似之處,可說是五十三年後的荷里活變奏。
查素將《夢裡人》化作情書,向《伊人》說出愛意,情懷濃得難以化開。(上)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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