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國封相與“戅居居”
一位香港一線男演員近日接拍了內地一部電影。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他表示對好些內地民間慣用語的含義很難明解,尤其是一個“二”字,説一個人“很二”,即指他愚純、可笑、木訥兼有。其語源人言人殊,摸不着頭腦。
二,是一個近些年才流行的北方俗語,它是由古老的俗話“二百五”簡化而成的,近人對“二百五”的語源確是人言人殊,但論者多認為這與六國封相有關,事甚有趣——
粵劇《六國大封相》中,有一句“舞台官話”道:“蘇秦説合六國”,(老倌多念成“説和六國”),即指蘇秦憑犀利的口才,説服楚、燕、趙、魏、齊及韓等六國君主,合力抗秦,厥功至偉,被六國封為丞相。蘇秦得任高官,卻為秦人所忌,乃密招死士,將蘇刺死。此事使六國君主都大為震驚,全力緝兇,但久無所獲。齊王想出了重金緝兇之計。明令:如果刺客敢於自首,並指證主使者,即賞賜黃金一千両。重賞之下,果有“勇夫”,旬日間即有四個人先後揭榜領賞,他們都繪形繪聲地描述刺殺蘇秦。齊王盛怒之下,“有殺錯冇放過”,下令將這四條漢子同時斬決。當四人被集中在一起等候行刑時,都沉浸在發大財的喜悅中,詢問官員,“我們每人能分到多少両黃金?”那官員冷笑道:“二百五!”之後,北方語系即有了“二百五”這個常用語,意思是“愚鈍”、可笑而懵懂。如果用廣州方言表述,最傳神的便是“戅居居”,那位香港影星因非長期生活在北方語系的環境裡,對“二百五”或“二”的來龍去脈自然就不甚了了。
《六國封相》没有續集。但我看到過一個寫蘇秦一生的粵劇殘本,以他被害身亡作結,也有齊王重金緝兇的細節,但没有四個“二百五”登場。
童 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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