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欄上期講述，英國醫生愛德華發明牛痘法預防天花，儘管一開始遭人懷疑，但在不斷證實的成功免疫天花的病例下，愛德華的牛痘法幾年間就得到普世認可，倫敦天花防治醫院也迅速採納了這種接種方法，並分發到歐洲各地的醫院裡，為日後全面消滅天花病毒踏出重要的一步。法國皇帝拿破崙的孩子及他的軍隊也都進行了牛痘接種，並譽愛德華為「羅馬之王」。德國則把愛德華的生日作為節日祝賀。1802年及1806年，英國國會先後2次獎勵愛德華3萬英鎊以表彰起貢獻。1803年以後愛德華到倫敦皇家愛德華學會工作。1813年劍橋大學授予他博士學位。美國第三任總統傑弗遜在給愛德華的信中贊揚其立下不世功績。愛德華被後人稱為「疫苗之父」。
隨著牛痘法在歐洲及北美大陸得到普及，但在拉丁美洲仍然用著經非洲黑奴傳入的人痘法在抵禦天花病毒。西班牙國王的私人醫生巴爾米斯 (Francisco Javier Balmis)，由於曾在加勒比海行醫，對當地西屬殖民地的天花疫情比較瞭解，再加上國王的女兒曾受過天花的病害，於是接受巴爾米斯的建議，組建遠征醫療船隊，為西班牙領土傳播牛痘法。於是在1803年，巴爾米斯便帶領醫療船隊對向西班牙屬地做了為期3年的環球航行推廣。
到了1805年間，巴爾米斯在拉丁美洲建立數個牛痘接種理事會，在拉丁美洲的傳播任務基本已經完成。於是便將任務指向亞洲的菲律賓，並在馬尼拉建立牛痘接種推廣的中心，為牛痘法傳入中國建立機遇。事實上，在1803年，英國人就曾經將牛痘疫苗帶到中國，但是由於長程旅途使得疫苗失效。不過，葡萄牙商人佩德羅(Pedro Huet)風聞牛痘法已傳入亞洲，於是就帶領自己的船隊往馬尼拉接種了疫苗，並將部份疫苗帶回澳門，並隨即開始向議事會推廣牛痘接種。
到了1805年9月，巴爾米斯便受到澳葡政府及宗教組織邀請到澳門，建立了一個牛痘接種中心，為澳門民眾免費接種，並培訓當地醫生，建立了相對先進的醫療系統，以保持牛痘在澳門的延續。 不過接種初期並未得到廣大民眾接受，在1806年1月的記錄中，只有約三百多人接種，這些人大部份均為澳門社會的重要人物。
往後澳葡政府仍然沿用巴爾米斯的方法，使得推廣牛痘接種方面領先於其他葡萄牙殖民地，而且成為向東南亞傳播牛痘接種的一個中心點。1820年，一位法國醫生便從越南來到澳門，將巴爾米斯的方法把疫苗帶回越南並推廣，使得澳門成為牛痘接種技術在亞洲擴展的一個中心，澳門在1948年就徹底消滅了天花。
巴爾米斯在澳門獲得初步成功後，同年便開始向擁有龐大人口的中國傳播牛痘法，不過此行並未得到西班牙海外政府及商團的幫助，於是便自行出資將疫苗帶到廣州，由於英國人曾經將疫苗帶到廣東但失敗，於是便積極協助巴爾米斯迅速建立接種中心。在巴爾米斯離開後，英國醫生皮爾遜與廣州十三行的商人，便積極為牛痘法的傳播做了相當多的努力，在隔年廣東地區爆發天花疫情，便由於此番行徑得到有效暫緩。到了1828年，廣東商人將牛痘法推廣至北京，於是慢慢開始傳遍全國，最終替代了人痘接種法。
回顧從人痘到牛痘傳出又傳入的歷史，正可堪為免疫學發展史上的一段佳話。1980年5月8日，第23屆世界衛生大會正式宣布天花被完全消滅，天花病毒在自然界已不存在，只有美國和俄羅斯的實驗室還保存著樣本。全世界至今再未出現天花病例。天花這種惟一被消滅的傳染病，正是人類醫學科學光輝成就的典範。 （本文系列完）
牛痘法傳入澳門之二
西班牙醫療船隊將牛痘法傳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