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羅曼羅蘭的《貝多芬傳》

    為感恩出生了二百五十年的德國作曲家貝多芬（1770—1827），近日，我重讀法國作家羅曼羅蘭所著、傅雷所譯的《貝多芬傳》。時至今天，寫貝多芬的書不知凡幾，何故要再次捧起且幾十年來多次捧起，由上海駱駝書店於一九四九年三月第五版（一九四六年四月初版）的《貝多芬傳》呢？因為，這本不可多得的書，初版印了三千冊，三年後印第五版時已達一萬一千冊。可見當時，《貝多芬傳》對廣大民眾，尤其知識分子階層的影響。其影響還代代延續，我最早了解和因之欽佩貝多芬，就是這本父親遺下、已成殘缺狀的《貝多芬傳》。

    在《貝多芬傳》的扉頁上，有傅雷引錄的孟子之名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讀畢《貝多芬傳》，便確知傅雷的引錄並不為過。

    一八○二年十月六日，貝多芬在維也納郊外埃林狄希太脫（今多譯海利根施塔特）給他兄弟卡爾和約翰寫了遺書。內中言之：“……而我從前這副感官（指耳朵），確比音樂界中誰都更圓滿的！……但（如今），當我旁邊的人聽到遠處的笛聲而‘我聽不見’時，或‘他聽見牧童歌唱’而我一無所聞時，真是何等的屈辱！”羅曼羅蘭說：“這是慘痛之極的呼聲，也是反抗的呼聲。”但之後，貝多芬還頑強地活了二十五年並完成了眾多傑作中之傑作。其《第九（合唱）交響曲》在維也納首演：“情況之熱烈，幾乎含有暴動的性質。”但“音樂會不曾給他賺甚麼錢，物質生活的窘迫依然如故”。

    貝多芬終生沒有結婚。雖有過多次戀愛，但都以失敗告終。一八○六年五月，貝多芬與丹蘭士 · 特 · 勃侖斯維克（今多譯特蕾莎 · 勃侖斯維克）訂婚，但婚約終於解除。到底是因為貝多芬沒有財產，抑或雙方地位大相徑庭不得而知。雖然貝多芬和丹蘭士都沒有忘卻這段愛情。貝多芬謂“當我想到她時，我的心仍和第一天見到她時跳得一樣的劇烈”；而比貝多芬多活卅四年的丹蘭士，則謂直到生命最後一刻，還愛着貝多芬……

    （二之一）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