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氏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在經歷“長期而嚴重的疾病”折磨後，當地時間八月三十日晚，蘇聯最後一任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去世，終年九十一歲。與西方國家領導人高度讚賞迥然不同，俄方的表態相當低調：俄羅斯總統普京對戈爾巴喬夫的去世表示最深切的哀悼。

    戈爾巴喬夫是最受爭議的世界領導人之一。作為“年輕和進取的改革者、失敗的聯盟捍衛者”，他最為人熟悉的形象定格在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廿五日晚七時發表的電視講話：作為蘇聯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總統，他宣告了這個國家的死亡。

    一九八五年三月，五十四歲的戈爾巴喬夫當選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成為蘇聯最年輕的最高領導人。他急於改革，一上台就從政治領域開始，大張旗鼓推動“新思維”，把黨的權力不斷向蘇維埃（人民代表大會）轉移。他嚴重低估了多民族大國改革的複雜性和風險挑戰，而且對改革進程缺乏把控力。兩三年後，蘇聯就開始混亂了。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八日，在沒有告知時任蘇聯總統戈爾巴喬夫的情況下，俄羅斯領導人葉利欽、烏克蘭領導人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羅斯領導人舒什克維奇在別洛韋日森林簽署了關於解散蘇聯和建立獨立國家聯合體（獨聯體）的《別洛韋日協定》。這直接導致蘇聯解體。

    親歷劇變的俄羅斯前總理普里馬科夫在回憶文章中寫道，當時，別洛韋日森林裏的“密謀者們”時刻擔心被蘇聯軍隊包圍，在簽署協定前“喝了很多酒壯膽”。但最終，戈爾巴喬夫選擇把他們安然送回各自國家，並主動拜訪了葉利欽。

    時至今日，戈爾巴喬夫的多項具體選擇依然遭到質疑。比如改革政治局的產生方式，讓各加盟共和國領導人成為當然成員，事實上卻削弱了蘇共對全國的領導力；遷就俄羅斯領導人葉利欽一九八六年以來對總書記權威的不斷挑戰，甚至允許俄羅斯聯邦通過了“聯邦法律高於蘇聯法律”的主權宣言，導致莫斯科事實上出現“兩個中心”；在一九九○年三月至一九九一年十二月擔任體制改革後的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蘇聯總統期間，未能協調聯邦成員通過政治和經濟一體化的全面方案……

    戈爾巴喬夫去世後，從拜登到約翰遜，再到與戈爾巴喬夫同時代的政客們紛紛稱讚這位毀掉了蘇聯的人發動了“勇敢的民主改革”，帶來了自由，並且結束了冷戰，讓世界變得更加和平。戈氏用犧牲自己祖國的利益，換來了西方國家的安全。

    回過頭來看，當年的蘇聯十分強大，有很強的科創能力，第一顆人造衛星、第一座核電站都誕生在蘇聯，而且幅員遼闊，資源豐富。戈爾巴喬夫手攥一把好牌，卻打得讓蘇聯和他自己輸了個精光。近年，前蘇聯國家不斷承受着戈氏改革的苦果，先是車臣戰爭，然後是格魯吉亞戰爭，現在是烏克蘭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