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前衛還是社會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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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烈火青春》導演版（上）

四十年了，《烈火青春》在當時爭議聲中上映，現時再看仍覺前衛。是影片走得太前？還是社會未見進步？

戀愛 · 電影館近日特別放映四齣香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粵語片，齣齣經典，剛好全由張國榮主演，可以視之為張國榮的小型回顧展。打頭炮的是譚家明的《烈火青春》4K修復導演版，機會難得。

譚家明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香港電影新浪潮的重要導演之一，作品向來具實驗性，作風偏歐化，有“香港高達”之稱。《烈火青春》在一九八二年午夜場上映後，因出現性愛場面，遭到香港教育界人士要求禁映。當時香港未有電檢制度，影片被剪掉了敏感畫面才能上映。

今次導演版除修復畫面外，譚家明更親自重剪，補回當年被刪部分，但補回幾多？與當年午夜場放映的版本是否一樣？無法核實。影片當時引起的爭議，在香港電影史上實屬罕見。

全片圍繞張國榮、湯鎮業、夏文汐及葉童四位青年男女的自由放蕩生活，以性愛來達到自我存在，滲透出虛無主義，並暗暗對上一代、社會作出無言控訴。舊版由張國榮躺在睡房懶洋洋開始，一派頹廢生活；導演版則以屋村仔湯鎮業的嘈吵擠逼生活拉開序幕，率先反映他與家庭不協調，兩版有不同側重點。

湯鎮業與夏文汐在電車上的做愛戲是全片、也是港片史上最受爭議的性愛場面，今次補回除底褲並拋出車外的畫面，更能表現女角的開放觀念。其實這場戲沒有露點，只是意識大膽，補回這一小小鏡頭更有力量，高度襯托主題，狂烈奔放。

八十年代全球經濟急速發展，人人營營役役工作，年輕一代卻在前景迷茫、缺乏家庭關懷下“躺平”，僅從肉體上得到滿足，這是人性。如此大膽露骨卻真實的影片，在今天似乎更開放的世界裡幾乎缺席，無人敢拍？還是市場不能承受？皆反映時下影人的後退。

lhaio@yahoo.com.hk

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