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追逼茫茫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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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愛是一把槍》

廿五歲第一次拍戲，憑《醉 · 生夢死》獲得金馬獎最佳新演員；三十三歲第一次執導，以《愛是一把槍》入圍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獎提名，並驚艷威尼斯影展，勇奪影評人周“未來之獅”最佳首作獎。台灣演員李鴻其自編自導自演的處女作《愛是一把槍》，原創、個人、抒情、迷茫。

影片第一個畫面便採取長鏡頭，李鴻其與幾位好友在郊外燒烤、聊天與吵架，鏡頭動也不動，似是蔡明亮風格。全片採用四比三的銀幕比例，散發着舊派氣息與質樸感覺。由此看到，全片不求新突破，有點“仿古”，導演企圖描寫個人處境到感情抒發，再寫至社會。

李鴻其飾演坐過監的青年，徘徊於友情、愛情、黑幫、工作，戲劇性不強；他希望脫離過往的黑道生活，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疊銀紙、多次被黑幫好友的苦纏，訴說出“一入黑幫、終生黑幫”的無奈；這段戲脫離傳統的娛樂俗套，省去刀光劍影，交織出人生無法擺脫過去的現實。

李鴻其演技向來出色，《幸福城市》演得比《醉 · 生夢死》更優秀，今次演來尤為奔放，特別在夜場舞動起來的表情，充滿前路茫然不知的心情；他與舊女同學的關係最富閱讀空間，一場窗邊的對話，一個放在門邊的風琴，映照着同病相憐的互通內心，是感情被理解的唯一表現，成為全片最富感性的一筆。

影片不忘描寫鄉間的政治生態：里長的虛偽、政策的失衡、環保問題持續，一一強化地域感與現實感，並突出鄉郊的黑暗與壓迫，人在其中難以容身，走不出，只能困在其中，好一個暗喻。

全片赤裸裸地呈現人在圍城下終擺脫不了過去，情懷悲哀，但導演拍得冷靜含蓄，並透過煙火連串主角過去的經歷與今天的嚮往。一個從背部拍攝他凝望燃放煙花的鏡頭，繽紛背景下照映他的暗黑背影，特別孤寂，特別蒼涼。

lhaio@yahoo.com.hk

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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