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影響生命的意義

    ——談《永遠的○》

    儘管被宮崎駿狠批、儘管安倍晉三點名讚賞片中的愛國主義，但《永遠的○》無疑高水準，透過一個空軍的生死故事宣揚親情的威力，暗裡其實反戰。

    改編自日本暢銷小說的《永遠的○》，以一個典型的傳記故事作為架構：先從現代說起，後人為追查外祖父生前事跡，追訪多位退伍軍人，逐步組合出完整的生平。不過，影片加入點小懸疑，先塑造外祖父的膽小鬼形象，再出現急轉彎，解構出一個愛家人、愛朋友的光輝形象，戲劇性、懸疑性也因而加強了。

    這樣的一個戰爭英雄故事，有着許多空戰、生死相許、家人離別、雄心壯志等激情和煽情元素，但導演山崎貴不像荷里活大導演，不搞矯揉造作，不刻意催淚，以含蓄細緻的筆觸刻畫主角的鮮明形象：一張貼身的家庭照、一句“死了都會回家”的對白，充分勾畫出家庭為重的感情；刻意讓學員不及格而減少上戰場送死的機會，有力地寫出其愛惜生命的人生觀；還有反對上級對犧牲者的侮辱，呈現其尊重生命、敢怒敢言的骨氣。

    全片透過多位退伍軍人的回憶，令主角更具傳奇感，然而在這則傳奇中反英雄、反威猛；主角在空戰中常被人罵左閃右避，在教學生涯中又被指阻撓學員上戰場，形象插水，但實際情況相反，他反對隊員與敵軍同歸於盡，其實是不放棄任何生存的機會。

    他這種異於群體、被指貪生怕死的精神，開始得到同僚理解，並感染着身邊人。最後他與隊員調轉戰機，自己葬身於敵軍中，同僚則逃過大難，其實源於這位同僚一句“希望未來能幫助別人”的說話，令主角深明別人留下來更有着積極意義，終於“捨身成仁”，顯出偉大的情操。

    全片雖以空軍、神風敢死隊為題材，但內容並不好戰，相反把反戰主題滲在其中，指出神風敢死隊成員並非個個威猛，其實都不甘心送死，連累家屬。主角就是一個愛家人的軍人，一切以家人為重，即使送死也作出事先鋪排，讓同僚照顧遺孀。同僚正是受到感染而改變人生觀，從而更人性化、更正義；另外的一位“刀客”救了遺孀，其實也是主角的同僚。生命影響生命的意義，正在於此。

    《永遠的○》拍出了戰亂下真摯的人性與人情，展現出親情的偉大，筆觸細緻感人，節奏徐疾有致，比起荷里活戰爭大製作更具人文關懷、更顯出高水平。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