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音樂

    ——勃拉姆斯的《第四交響曲》

    又到了勃拉姆斯的時刻。九月十三日，在澳門樂團新樂季開幕音樂會上，將演奏他的《E小調第四交響曲》。

    勃拉姆斯(Brams,1833-1897

    )的《第一交響曲》經歷二十年的醞釀才能問世。但在繼後，他不再讓樂迷引頸久候了。在前後大約九年時間裡，第二、三、四交響曲先後誕生。不但有趣，而且有意義的是，他所創作的四部交響曲，音樂風格的演進，就好像是他的人生軌迹。

    《第一》彷彿是一段從陰霾、壓抑邁向光明和順境的旅程。由《第二》散發出宜人的田園氣息和深情快意。《第三》則是奮鬥和傷感並存。《第四》在暮色蒼茫的氛圍中進一步突出了悲劇的情懷。四部交響中音樂意境的發展，竟然表現出如此的完整性，而《第四交響曲》成為完美的尾聲，令人感動。

    創作音樂需要環境的陶冶。一八八四和一八八五年的兩個夏天，勃拉姆斯均去維也納南方的慕爾祖史拉格避暑，就在這他形容為“美得令人驚訝的地方”，他寫成了《第四交響曲》。

    在當時，勃氏被稱作是古典主義的唯一大師，名重天下，於是在他工作的日子裡，樂壇均十分關注。

    指揮家彪羅、樂評家漢斯列克，甚而有皇室大公均在好奇地等待着。有一位超級女粉絲赫爾佐根貝格(Herzogenberg)特意寫了長信，探問新作的進展。可作曲家卻回答得很簡單：“櫻桃未成熟是不能吃的”。待交響曲終於完成，勃拉姆斯立即回到維也納，與彪羅硏究演出事項。並且很誠意地把第一樂章寄給了赫爾佐根貝格夫婦，徵求他們的意見。

    這部被稱為“秋天的音樂”的交響曲，經過多次的試演和修改都未盡人意。直至一八九七年的三月七日，由著名指揮家李希特在維也納音樂廳進行了一次“完美的、氣勢恢弘的”公演，才眞正引起了世人的反響。當晚，已經身患重病的作曲家也出席了音樂會，這是他最後一次欣賞自己的作品。當觀衆發現他出現在樓上包廂時，大廳裡爆發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有的觀衆還踩上了座椅，以便更清楚地看到這位無比受人崇敬的大師，人們揮動着手帕和帽子向他致意；勃拉姆斯不得不再三靠向護欄，點頭回應。

    一個月後，一八九七年的四月三日，作曲家與世長辭。

    徐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