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上共鳴”音樂會就是好

    澳門中樂團在祐漢公園舉行的“鼓上共鳴”敲擊專場音樂會就是好！好在哪裡？好在音樂真的到了普羅大衆中間。你看那天晚上，不少聽衆、有些很可能從來沒有進過音樂廳的聽衆，一入夜，就出現在祐漢公園，準備的椅子都坐滿了，有些就坐在花壇、花基的邊邊上，更多的則站在花架下、樹木旁、草地側……目睹這樣的場面，你可以想見能讓演奏家倍加多少激情！音樂，就是要有人願意聆賞，無人聆賞的音樂，久而久之，就會變成無源之水、無土之木。

    好在演奏家真有用武之地。沒有一位演奏家因為乃戶外演出、免費演出而力量半出，他們都分外用心、分外用功。一場演出下來，演奏家們、尤其女演奏家會端出多少代價？那是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相結合的音樂會啊！我常常想，敲擊樂大抵屬於年輕人的藝術，缺失體力，技巧就只能存在心底，剩下回憶。雖已深秋，但演奏家當晚卻揮汗如雨；而聽衆，則隨着《醒獅鼓樂》、《錦雞出山》等在快樂着、讚歎着。一位年老聽衆一邊嘖嘖稱許一邊對我言之：那些敲鑼打鼓的人來自何方？我回應道：都是澳門的，澳門中樂團的。老人聽後頗感驚奇，說未曾想到。

    好在祐漢公園真有這樣的演出場地。你看那個舞台，似模似樣，頗適合類似的演出。不知澳門另外的公園，有沒有如此的舞台？與往昔相比，祐漢公園這一帶變化也大。二十年前，我曾專門到祐漢公園參觀英國畫家錢納利油畫展，其時的祐漢公園，設施平淡而又簡單；現在的祐漢公園，樹木長大了，尤其舞台後頭那些可以作為屏障的樹木。而站在祐漢公園放眼四周，高高樓房一幢幢佇立着，那些樓房的燈光，那些站在樓房窗口觀看演出的市民，為“鼓上共鳴”音樂會增添了一種色彩、增添了一種氣氛。

    談到氣氛，我便想到，像這類音樂會，不可能像在崗頂劇院、文化中心綜合劇院的音樂會那樣，聽衆總是安靜一片。祐漢公園的音樂會，有小孩在追逐、在閃躲；有媽媽爸爸在呼喚、在吆喝；有其他的人在走來串去、串去走來，……但這一切何妨？聽衆中再有雜音，都響不過鑼響不過鼓，也無法遏止演出氣氛的形成。

    有一個意見，不知澳門中樂團是否可以吸取？演出偃旗息鼓了，主持人說了一句“音樂會到此結束……”。這使我忽然悟到，倘若主持人在每首曲目演奏前先報一報曲名，對聽衆也許會有幫助，有些曲名，比如《牛鬥虎》、《老虎磨牙》等，本身就能引起想像的。當《鴨子拌嘴》在演奏時，就有位糾結着的聽衆向我詢問曲目內容，我說：那是淘氣的鴨子在對話在爭論在吵架，他側着耳朵聽了一通後訝異地說：“哎！果然是的……”

    翡冷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