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新人”的佛家禪味

    我在介紹秦中英新戲《南國菩提》一文中稱，該劇因是寫佛教六祖一生行藏的，故全劇充溢着鮮明的禪味，被稱為“禪味劇”。有謂，最能體現舞台劇禪味的應是個中的唱腔、音樂，而為此劇設計唱腔音樂的卻是兩位這個行當的新人，雖然他倆同時又是粵劇、曲藝的資深音樂師傅。

    馮漢忠對我説，《南國菩提》的唱腔音樂設計係他的首次。之前，他係廣東音樂曲藝團的音樂伴奏，從藝超過三十年，他工多種中西樂器，尤擅倍大提琴。他操這件洋樂器，在粵劇（曲）伴奏中，眞正做到“音量大而不霸道”，使整個伴奏樂隊中西融和而大大增強了表現力，在行內廣受稱道。九十年代中，他開辦廣州當時不多見的個人錄音室，工作重點改為製作流行音樂，他一身兼錄音師、編曲、演奏，“瓣瓣都掂”，成為著名的音樂人。馮漢忠係本澳東駿音樂社創辦人馮漢祥胞弟，其妻是曲藝團的子喉唱家，灌錄過多款粵曲唱片。如果加上其他親屬，馮氏兄弟可以組成一個基本行當齊備的“陳家班”。

    《南國菩提》的另一位唱腔音樂設計者陳仲琰，年資比馮漢忠更深——他是著名粵劇（曲）編撰家、廣東音樂名宿、音樂曲藝理論、教育家陳卓瑩的哲嗣，在廣東粵劇學校任教三十多年，工高胡等多件樂器。陳仲琰退休多年，一方面為乃父的經典工具書《粵曲寫唱常識》及其他著作的整理、重刋大費心力，成果纍纍；另一方面又參與演出伴奏，並且嘗試為多部粵劇設計音樂、唱腔，這方面他自謙還屬“新人”，但人們已可窺見他的扎實功底。秦中英這位編劇高手，對由馮陳組成的拍檔，也表示了十足的信任。演出結果，他表示：“用原汁原味的粵劇音樂元素，體現出作品的禪味，空靈古樸，實而不華。”

    陳仲琰對粵劇中的“梵腔”唱腔、音樂（近世的老倌中，馮鏡華與白駒榮等都最擅此道）都有較深的理解、積澱；與馮漢忠的流行音樂編曲手法巧妙地融匯，不故作難深，讓新、老粵劇觀衆聲聲入耳，佛家況味油然而生。鄧志駒獨唱的主題曲《梅影千年》，只用簡單的樂隊配置，摒棄了近年粵劇常用的大堆頭、交響化的表現方式，收到極佳的效果，不少觀衆皆讚歎：“小型樂隊，效果震撼，設計者極具創意。”兩位“新人”出手便有，飲得杯落也！

    童　　　　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