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關係船到橋頭自然直

    今年十月是日本野田政府正式打開中日關係最大摩擦的潘朵拉盒子之一——釣魚島“國有化”三周年的日子（另一個潘朵拉盒子是靖國神社參拜問題，即歷史認知問題）。中日關係從那一天開始就步入嚴冬。至一二年十二月自民黨安倍晉三就任首相以來，更是兩個潘朵拉魔鬼盒一齊盡開。一面製造以釣魚島為核心的西南防禦問題，一面參拜靖國神社的戰犯，大大地傷害中國人民的感情，中日關係至此亦跌到冰點。

    日頻頻緩和關係

    作為世界第二大和第三大經濟體的國家，更是一衣帶水的鄰國，兩國首腦在過去兩年間竟無首腦會談，在國際關係史上亦屬罕見。正當中日關係不斷出現新劍拔弩張甚至敵對險情之時，踏入今年七月，安倍政府有微妙變化，並有緩和跡象。為促成今年十一月APEC北京會議期間國家主席習近平和安倍晉三的中日首腦會談，日方可謂近期動作頻頻。

    首先在七月，日本派前首相福田康夫和心腹——新成立的日本國家安全局局長谷內正太郎到北京單獨面見習近平。隨後八月初，中日外長在緬甸東盟論壇上舉行短暫外長會談，這是兩年來的首次外長會談。到九月份日本外務省大洋洲局長訪華，隨後安倍在國會演說要同中國發展互惠關係。

    十月初親自接見中國對外友好協會會長李小琳及親率重要閣僚觀看中日友好舞劇《朱環》。十月中，在意大利米蘭終有突破，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與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會後有短暫接觸，這是中日兩國自日本釣魚島“國有化”以來最高級別的交流。

    國際形勢促融冰

    本副首相兼財務大臣的前首相麻生太郎與副總理汪洋，在北京APEC財長會議期間舉行雙邊會談，為十一月北京APEC首腦會議期間舉行“習安中日首腦”會談創造堅實基礎。只是令世人費解的是，為何步入七月，中日關係在安倍政權對中國政策不斷微妙改變中，慢慢地步入融冰之期？這就要分析國際形勢和日本國內的需求。

    首先，國際形勢在去年中期開始發生重大變化。美國總統奧巴馬去年中因美國政黨之爭，產生政府無薪可發的財政懸崖危機。奧巴馬為處理國內事務，缺席在印尼的APEC廿一國首腦會議，大大地動搖世人——特別是其盟友對奧巴馬高調倡導“重返亞洲”的決心。奧巴馬在其後的兩個月匆匆訪問逾10個亞洲國家，重新聲明其“重返亞洲”的決心。

    重返亞洲政策弱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烏克蘭危機”又來了，今年三月美國在烏克蘭又玩一次“顏色革命”，把親俄的民選總統亞努科維奇給推翻，換上親西方的總統和政府。俄羅斯用其人之道的選舉方式把克里米爾生吞了，美國又不敢用武力，只能眼巴巴地揮動經濟制裁大棒。這種令歐洲虧損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間接拖慢美國重返亞洲的步伐。

    到今年七月奧巴馬的“重返亞洲”政策又一次印證其脆弱性。伊拉克在近月安全形勢急轉直下，更強大的激進恐怖組織“伊拉克伊斯蘭國”突然開始攻城掠地，一路凱歌直迫巴格達。伊拉克在過去十數年間經美軍訓練的武裝部隊，在“伊拉克伊斯蘭國”數千人的武裝份子面前不戰而潰。這次奧巴馬又說不派地面戰鬥人員，只派飛機轟炸至令效果仍然存疑。

    推消費稅衝擊復甦

    以上的國際事件嚴重地影響美國“重返亞洲”政策的實施，亦令日本安倍政權開始進一步認識國際形勢正變化中。美國的所謂“重返亞洲”的政策是不必要亦是做不到的。日益開放的亞洲，不單有利亞洲的持續發展和繁榮，也更加造福世界經濟的發展。且經過三十多年改革開放發展起來的中國，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是不可能改變成冷戰時期的靠邊站外交，即不靠一邊就是敵人的思維方式。以上的國際形勢，迫使安倍政府在七月開始逐步緩和中日關係的努力。

    其次，日本國內的需要。安倍政府振興日本經濟的三大政綱，即所謂的“安倍三支箭”前面兩支箭收效巨大，經濟在過去兩年有很大復甦。但今年四月開始增加的消費稅，再次大大地衝擊緩慢復甦的經濟，第二季GDP年增長率比前一季大幅萎縮7.1%，商業投資回落5.1%，居民開支更暴跌10%，創“三 · 一一”大地震後單季GDP最大衰退幅度。

    靠貶值難挽頹勢

    據以往日本政壇經驗，提出或增加消費稅的政權，將因經濟衰退，通常在一年內下台。現在安倍政府的支持率已跌穿50%，且仍在不斷下滑。

    中國是世界經濟第二大實體，是日本經濟總量的一倍以上，其GDP規模已超過十萬億美元，亦是世界經濟增長最快的國家。中國是日本的最大進口國，貿易量佔日本的五分之一，對日本經濟復甦有舉足輕重的影響。

    在商家和國民強大壓力下，安倍政府若不盡快與中國改善關係，單以日圓的大幅貶值來增加經濟復甦的動力，是遠遠不夠的，逼切及盡快與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改善關係，已是安倍政府在外交上的當務之急。且十一月APEC北京會議上，中美關係亦會因中美首腦會談而趨更穩定，為中日關係的緩和創造有利條件。因日本外交的主旋律是由美國主導，美國在日本政壇上擁有非常大的影響力。

    將管控政治分歧

    另一方面，中國亦步入改革開放的攻堅期，經濟發展亦面臨下滑壓力。今年首十個月進出口增速大跌至3.5%，遠低於前數年的平均6-7%，亦低於總理李克強的今年預測GDP增長7.5%的水平。發展與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日本的互利友利關係，亦是國家利益的最高體現。

    在雙方都有需要和願望改善關係的大環境下，中日關係的緩和已到了水到渠成時期。只是由於日本右翼勢力在其國內的強大勢力，日本在歷史問題上是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加上仍有相當日本國民心理上不能習慣一個正在快速崛起的強大中國；中國國民亦在心理上需要時間來習慣做世界大國的胸襟。因此中日關係不可能回到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友好關係。所以未來五至十年，中日關係只會在“鬥而不破”、有效管控分歧的基礎上平行發展，即大力發展兩國的經貿關係，管控雙方的政治分歧將是未來兩國關係的主軸線。

    日圓跌日股必升

    但對投資者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因日本是現今世界上最早經濟泡沫破滅的國家，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就被迫步入所謂“迷失二十年”的時代至今，其年資產實質回報率已在6%以上，是已發達國家中最高。去年日經平均升幅達56%，今年至今日圓卻已大幅貶值逾8%以上。雖然今年首十月日經平均(16,291)表現並不太好，跌5.9%，以過去二十多年的鐵律，日圓下跌日股必升，日本經濟復甦的周期來預測，日本股市將迎來過去十年最好時期，亦將繼續成為亞洲最火熱的股市之一。

    鍾立雄暨經濟研究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