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安全戰略或出現調整

    美國國防部長哈格爾十月廿四日向奧巴馬總統提交辭呈，並獲接受。白宮將在短期內公佈接任人選，哈格爾會一直留任至參議院確認新防長的任命為止。哈格爾成為民主黨在十月初國會中期選舉失利後，首名離任的內閣部長。哈格爾的辭職，意味着奧巴馬八年任期內將至少任命四名國防部長，換人頻密程度近年罕見。

    奧巴馬肯定哈格爾在多方面發揮的作用，稱讚他是一位模範國防部長。但從美國各媒體披露的內幕看來，奧巴馬顯然對哈格爾不滿，主動要求哈格爾辭職。晚間的電視新聞，國家廣播公司用大字寫道，“哈格爾被迫走路”；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則說，奧巴馬要哈格爾離任，是因為“已經不信任他了”。《福克斯》電視新聞網報道稱，一位不具名的官員說，“別弄錯了，哈格爾部長是被開除的”。最先披露哈格爾請辭的《紐約時報》也說，哈格爾是“在壓力下”辭職。《華盛頓郵報》引述說法稱，奧巴馬原本希望哈格爾在十月就離任。

    在新聞發佈會上，當奧巴馬多次讚許哈格爾為國家付出的精神，並將目光投向哈格爾時，後者卻直視前方，沒有與奧巴馬眼神接觸。據奧巴馬助理提供的消息，幾周來奧巴馬與哈格爾在一系列事務上的緊張關係不斷加劇，包括奧巴馬不滿哈格爾延遲向關塔那摩海灣轉移拘留犯，以及哈格爾與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珊 · 賴斯之間就敘利亞政策出現的分歧。在內憂外患的壓力下，奧巴馬作出國防部換帥的決定。

    哈格爾實際上從未走進奧巴馬國家安全團隊的核心圈。在國家和國際安全事務中，奧巴馬更多的是聽取蘇珊 · 賴斯、國務卿克里和白宮幕僚長馬克多納的意見和建議。在許多會議中，哈格爾經常保持沉默。在最近幾個月的國防事務中，奧巴馬也多次繞過哈格爾，直接讓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鄧普西將軍處理危機。

    哈格爾表示，為自己任職期間，美國在解決全球危機、推進國內重要改革中取得的成就感到特別自豪，他又提到美軍已經為在阿富汗實現成功過渡做好準備。六十八歲的哈格爾二○一三年二月出任防長，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當過兵並參加過越戰的國防部長。他上任後主力處理阿富汗撤軍及國防部削減預算，執行奧巴馬旨意。但他欠缺跟公衆打交道的技巧，說話有時跟政府口徑不一致。奧巴馬曾將“伊斯蘭國”描繪成業餘籃球隊，哈格爾今年八月卻稱伊斯蘭國“即時威脅我們所有利益”，“前所未見”。白宮官員後來稱那些評語“幫倒忙”。

    哈格爾的辭職意味着美國安全戰略將出現調整。哈格爾工作重點是美軍撤離阿富汗、國防開支削減等事務。今年以來美方在應對伊波拉疫情、打擊伊斯蘭國的早期階段遇到挫折，隨着形勢變化，白宮認為工作重心需要轉移，需要一位新的防長展現更多能力與技巧。媒體猜測，新的國防部長提名人選可能包括：來自羅德島的參議員里德、前副國防部長弗洛諾伊、卡特。不過，里德和弗洛諾伊都表明無意接任。卡特兩年前已是防長人選，不過奧巴馬選擇哈格爾，造成卡特於二○一三年底離任，如今再回頭，卡特未必願意接受，下任防長人選有難產之虞。繼哈格爾之後，可能還有一些白宮官員離開奧巴馬，白宮將延續中期選舉後“換血”傳統，引入新鮮血液迎接挑戰。

    奧巴馬在選舉失利之後，再選防長只可能找更聽話、更願意執行白宮政策、更服從總統意見的人。重組安全團隊之後，奧巴馬勢必重新梳理自己的外交政策，他也需要彌合美國在戰略上的裂痕：美國領導世界的意願與美國能力之間的裂縫——從烏克蘭到伊拉克，歐亞大陸西端麻煩不斷，但奧巴馬又想重返亞太，結果捉襟見肘。現在他要麼修訂目標，要麼修改力量部署。還有五角大樓與白宮間的政策分歧，奧巴馬須給五角大樓更大的空間。最後奧巴馬得調整心理狀態，他不願讓美國捲入戰爭，又不願背上無能的罵名。要解決這些問題，遠比辭掉哈格爾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