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音樂的“曾祖父”

    ——復活節音樂會介紹

    即將到來的復活節，將有一場重要的音樂會，由澳門樂團和特邀而來的“韓國國家合唱團”聯合演出十九世紀最重要的彌撒曲——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

    所謂“彌撒”，是歐洲基督教祭祀天主的宗教儀式。《安魂曲》又稱《追思彌撒曲》，是為超度亡靈、在葬禮或死者紀念日上演的彌撒曲。自古以來的演進，安魂曲成為交響樂藝術中，集聲樂、器樂甚至舞台表演於一體的綜合音樂形式。聲樂包含了獨唱、重唱和合唱，器樂也包括了獨奏、重奏和合奏；而且安魂曲集中了複調音樂的精華所在，作曲家傾注心力寫作鴻篇巨製，成為表達人們最强烈和深層感情，最有藝術價値的音樂體裁。

    或許人們好奇，那麼世上最早的《安魂曲》是出自哪一位作曲家之手呢？出乎意料之外，並不源於基督教的“大本營”意大利，而是出自於一位十四世紀的法國作曲家馬肖(Machaut, 1300-1377)，他比達·芬奇早了一百五十年，生活在“文藝復興”之前，正逢中國元滅南宋。很多人不會想到，這位馬肖，只創作了一首安魂曲——即《聖母彌撒曲》，就僅憑一部作品，便讓他在音樂史上佔據了無人可以替代的地位。他是作曲家又是詩人，更重要的是他還發明了新的記譜法。由他開始，流行於民間的無數世俗歌曲能被記錄了下來。他認為，眞正的歌和詩只能出自內心。他説：“誰要是不動感情，他的音樂就是虛偽的。”這是最早的文藝創作思想。他又有豐碩的實踐成果，將優美的旋律和雅致的詩歌編織在精巧的複調框架中，為後世作出了範例。

    大家普遍認為歐洲的近代音樂，源自於巴洛克時代。巴赫在聲樂和器樂上瀚如煙海的作品，為後世樹立了楷模，他的豐功偉績讓人們尊崇他為“音樂之父”。可是，在巴赫之前，馬肖發明記譜法，成熟了複調音樂，還創造了世上第一部安魂曲，這竟然早於巴赫四百多年。那我們就只能尊稱他為“音樂的曾祖父”了。

    最後還必須補上馬肖晩年一段，讓全世界的老頭子都會欽羡不已的艷遇：他七十多歲時結識了一位十八歲的紅顏知己，而且戀情甚深。

    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其內涵其實不為悼念特定的亡靈，而是傳遞了尼采的“性格就是命運”的信念。這將在續篇中介紹。

    （上）

    徐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