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重溫《還琴記》

    《還琴記》是前輩撰曲家譚惜萍的力作，在十多年前曾是社團熱門金曲，每逢演出總聽到有唱家對唱此曲。曾有一段時間失了“它”的踪影，最近又聽到“它”重現舞台上。

    筆者欣賞過本澳女平喉唱家趙美蘭與香港的粵曲導師唐小燕對唱此曲。座上的筆者，聽來甚覺委婉悅耳，借來資料再三細味，真正體會到此曲譜調塡詞，旣是旋律優美，又見文采飛溢，是一首極夠份量的文人曲目，處處磨練歌者的唱功，本澳唱家不妨一試！

    此曲與唐滌生《再世紅梅記》第一場“觀柳還琴”相若，以該劇情為主導，只是曲詞文句盡帶江南烟雨、嫵媚山光水色，傾訴一段才子佳人邂逅又黯然分手的難捨難離……

    《還》曲開首就是“蕉石鳴琴”，生（裴俊卿）唱：“風清柳綠眼底丹青掛（真是風光如畫呀），書生愛春花不愛五花馬（無意追逐繁華）。”旦（李慧娘）唱：“鶯飛燕驚那方俗庸商客闖龍華（誰個闖入禁地？），繽紛落花綠顫紅斜，却愁霜雪零落風雨下……（那就闖禍了）。”慧娘唱段盡帶憂傷，自知已成賈似道姬妾，語多隱喻，勸令惜花客盡快離開。但憨直裴郎一番情意，表明欲攀識垂楊絲下之芍藥名花。二人甫照面，即驚嘆眼前人，（合唱）：“不禁再四再三認，觀音（潘安）原玉琢，從前夢魂裡早種合歡芽，並蒂蓮原是他幻影化……”

    此情此景，生唱：“有緣千里能相會”，但女的卻清楚身處險境，唱“無緣見面枉相逢”。生不信：“杏花邨竟是危牆下”，女的表白：“刀頭蜜休當合歡茶”——到處都有殺機啊！

    曲中還有“下漁舟”、“乙反長花”、“乙反中板”、“乙反芙蓉”及小曲“折金釵”等，韻腳調合，轉折順暢。歌者按詞唱曲，有助字正腔圓、跌宕得體了。

    趙美蘭唱腔儒雅醇厚，高低音唱來仍是清晰可聞、不徐不疾，唱這類文人雅士的曲目，是“合晒工尺”了！唐小燕是香港失明歌者，亦是粵曲導師，擅唱地水南音。她曾得過香港無線電視粵曲大賽子喉組亞軍、亞洲電視全港業餘粵曲大賽子喉組冠軍、香港電台“展材競藝顯光華”子喉組冠軍……她天生好嗓音，長段拉腔時，一字還能有上下跌宕、抑揚頓挫的變化。聽兩人的合唱，確是賞心樂事。

    至於這類暫被人們疏離的好曲還有《望江樓餞別》、《魂夢繞山河》、《林冲》之“柳亭餞別”……都是易上口、但唱得精細卻要磨練一段時間才見成績的好曲！

    楚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