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再世”，說二“明”

    欣賞了二〇一五年“城市粵劇曲藝匯演”閉幕儀式上演出的長劇《再世紅梅記》，由梨園曲藝會的曾育基、伍雪雯、盧國明、鄭子明、冼慧英、鄭倩冰等擔綱演出。

    這段有關李慧娘與裴禹（俊卿）故事的長劇，現今可供上演的粵劇版本有廣州陳冠卿的《紅梅記》、香港唐滌生的《再世紅梅記》。

    陳本的《紅梅記》，第一場是“贈梅”，說慧娘與裴禹於梅園初遇，賞梅贈梅，邂逅而生情愫，第二場才是“遊湖”。而唐本《再世紅梅記》，卻把他們在“虎丘”初見情節刪去，只在曲中帶過，一開始就是“觀柳還琴”，二者始有機會眞眞看到了對方容貌。又把慧娘與另一姫妾絳仙的姐妹情緣也放輕了。

    鑼鼓響處，家丁上場“數白欖”，本是“我偷得半日閒，走去買酒偷納福。”，這在陳寶珠、梅雪詩最近一回演出版本改為“偷去買酒到繡谷”，突出了“繡谷”這個地名——那個偏僻處有酒寮，是賈府上下偷閒去處。容後，賈似道錯手打死了慧娘，又心痛失去了美妾，其侄賈瑩中就有“十斛黃金招聘昭容”的詭計，歌詞說：“有個盧家女，字昭容，艷如李氏無輕重，貌與慧娘一樣同。在繡谷，日被群芳擁。”，原來他亦早有窺探之心，知道昭容與慧娘一樣美艷，“繡谷”地名早有言及，如此改換，伏線安排得更巧妙。

    今次“梨園”演出，全體悉力以赴，各方認眞，唱造俱佳，伍雪雯在戲中，耍出了難度大的水袖、台步、身段，該是下了不少功夫。演絳仙的鄭倩冰那段祭慧娘的長唱段，唱得委婉悲涼，確是情隨曲出。細看扮演姫妾者，有梁妙華、陳淑芬、易麗娟、何麗琼、葉鳳章、鄺慧玲等，以及丫環、家丁，都做到一絲不苟。

    演出前兩晩，鄭玉蓮看急診，醫生要她留院，臨急找來林佩儀“救場”。飾賈似道的盧國明，當日下午趕來化妝，卻碰上交通意外，本該上山頂醫院，他忍痛包紮了受傷的手腳，帶傷上場——筆者在座上看到他某些動作做得不大順暢，原來有此因由。他演賈賊，好色、陰險、兇殘、多疑都做到了，但個別唱腔露字還要再下多些功夫！他與演盧桐的鄭子明，都是澳門武林中人，耍拳弄棍之餘，愛上了粵曲，再來粉墨登台。子明演那耿直忠良的老臣，唱腔蒼勁沉穩，做手老辣，鬚生戲演得不錯！

    全劇演出成功，當然少不了曾育基老師的功勞。

    順帶一筆，佈景已覺講究了，只是“脫穽救裴”那場，“紅梅閣”與慧娘停棺處應各自一方，如今倒像同在一個大廳裡演戲；“蕉窗魂合”那場的蕉樹色淺而黃，可加重些色彩。

    楚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