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交響曲
——澳門樂團樂季閉幕音樂會
大約一百年前的歐洲,眞是無一處平靜樂土。第一次世界大戰硝煙瀰漫、酣戰不休,接着是俄國爆發了“十月革命”,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共產主義國家;隨之芬蘭脫離了俄國沙皇一百年的統治,宣吿獨立。在芬蘭得到的喘息苟安中,作曲家西貝柳斯迎來了他的五十大壽。為了迎接社會各界為他舉行的隆重生日宴會,西貝柳斯趕寫了一部重要的作品——《第五交響曲》,作為生日當天的演出。
西貝柳斯是十九世紀的“六○後”,讓我們回溯一下,屬於“六○後”的有哪幾位重要作曲家。名單上包括有意大利的普契尼(Puccini)、法國的德彪西(Debussy)、波希米亞的馬勒(Mabler)、奧地利的勳伯格(Schoenberg)和德國的理查·施特勞斯(R.Strauss)等。
要知道,在上述作曲家學習的年代,正是古典音樂浪漫主義發展由成熟至頂峰的時期,是否要衝破樊籬,以更新的觀念推動音樂的發展?是“六○後”以及稍後的作曲家都要面對的課題。西貝柳斯經常遊歷歐洲,投身到現代主義的思潮之中,也難免躑躅。例如他的《第四交響曲》受到了勳伯格的啟示,試探用增四度的和聲,加上混沌又晦澀的效果,有人趣言:“好像預感到世界大戰的爆發”。可是,到了《第五交響曲》,西貝柳斯彷彿在用音樂作出了嚴詞厲色的回答,他的作品將重新“站隊”,回歸到古典主義的傳統上來。
談到天鵝,古典音樂家熱衷於牠的美麗又高貴的形象。如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聖桑的大提琴曲《天鵝》等。天鵝是芬蘭的“國鳥 ”,西貝柳斯的音樂中關注天鵝是理所當然的,他有出名的交響詩《圖奈拉的天鵝》。
我們在一百年前、一九一五年西貝柳斯的日記中可清楚地看到,一隻隻聖潔的天鵝如何慢慢變成了作曲家滾滾的樂思之源。在四月廿一日的日記中,他寫道:“今天十至十一點時,我看見了十六隻天鵝。上帝啊,牠們多麼美!牠們環繞着我很久,並消失於日光薄霧之中,就像時隱時現的銀緞帶……天鵝的叫聲很像銅管的聲音……”隨後,又在四月廿四日寫道:“天鵝總是出現在我的腦海,給我生命帶來了壯麗的光彩……牠們的聲音將出現在我的交響曲中……而我的交響曲必將因此而顯得與衆不同。”
這部有天鵝意象的《第五交響曲》,是西貝柳斯藝術道路的轉折。我們將在澳門樂團的樂季閉幕音樂會上,欣賞到這部交響樂中的傑作。
(二)
徐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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