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地久有時盡
美國阿波羅十一號登陸月球四十六周年,當年與岩士唐一起到月球的老太空人巴茲 · 奧爾德林謂有孩子問他:“月球漫步是甚麼感覺?”他答道:“黏糊糊的。”
這答案對美國的孩子們是很新鮮,可是對中國的孩子們,雖然他們還是乳臭未除的孩子,卻有“老生常談”的感覺,這絕對不是我身為中國人自大,有書為證:南朝蕭梁時期的周興嗣寫的兒童讀本《千字文》,第一句就說到天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說的是地球尙處於洪荒時期,像打破的雞蛋,是“黏糊糊的”。地球、月球,同為太空中的運行體,至今,月球“黏糊糊”的,在說明它仍然處於“混沌初開”的階段。何謂“混沌”?《易乾鑿度》上:“太易者,未見氣也;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似也;太素者,質之始也,氣似質具而未相離,謂之混沌。”以此作為蠡測,月球至今還是“太素”階段。
中國人對月亮存在很多美麗的幻想,甚麼姮娥、玉兔、丹桂,還有瓊樓玉宇的廣寒宮。姮娥,固然是天仙,但美到甚麼程度?只憑騷人墨客的描寫得知。據劉克莊的《清平樂 · 五月十五夜玩月》詞云:“曾識姮娥眞體態,素面原無粉黛。”是平平淡淡一位美人兒。至於所謂“廣寒宮”是否瓊樓玉宇?劉詞說得很清楚:“身遊銀闕珠宮,俯看積氣濛濛。”銀闕珠宮,是色的形容詞,並非金堆玉砌,而俯視,包括平視、遠、近的周遭,不過是一些濛濛的積氣。與“黏糊糊”的感覺相似。像這樣的環境,只宜仙居,還不宜人住。然而“執輸行頭,慘過敗家”,美國擬於十五年後建月球永久基地,中俄也要效法。
地球自從有了人類,戰爭不斷,從古到今,自鬥他鬥,單打獨鬥到集體格鬥,而至把地球毀滅的鬥,還向月球以至所有能佔的星球互相爭奪,人類最聰明,卻又是最愚蠢。地球,總有一天被毀滅,整個宇宙也會毀滅。“天長地久有時盡”,這話不假。
冬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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