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智山水
北京西北部有個略有些景致的去處,叫做白羊溝。溝中有一段公路,因爲地勢突然抬升,有五個急轉彎,盤旋而上。
四年前,在友人指點下,我開始駕車到京西北邊關鎮之一長峪城遊玩。到長峪城去,白羊溝是必經之路。就像人們常說的,實現目標固然重要,但過程往往更有意義。長峪城,四面環山,有一些明代邊關城的建築殘留,當然是值得一遊的歷史村落。但是,包括白羊溝在內,通往長峪城的十幾公里山谷路段,亦有若干令人流連忘返的景物,其中包括白羊溝水庫和“京郊小西藏”——那五個急轉彎盤旋而上之後的山谷地帶,因海拔接近一千米、夏季氣候十分涼爽而得名。
四年來,或者去長峪城,或者去更遠些的鎮邊城,或者去比鎮邊城更遠的橫嶺,或者去延慶,或者去涿鹿、宣化,這一條路我已經行走過十幾個來回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在“小西藏”路段停過車。每次看到有人停車在路邊玩耍,心裏都覺得奇怪:小水溝、小樹林而已,值得大老遠跑來玩半天嗎?直到半個多月前,想讓外地朋友感受一下“小西藏”的涼爽,便在去長峪城路過那裏時,逗留了一刻鐘。這一逗留不要緊,發現了一件令我驚詫的事情:路邊小水溝裏流淌着的,不是普通的山水,是寒冷徹骨的山泉!
我這樣說,絲毫都沒有誇張。誰若是不信,不妨把雙手放在水流裏浸泡五秒鐘。我保證,你的手指乃至手掌都將失去知覺。
真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我剛閃過的一個念頭,已經有人在那裏付諸實施了:把飲料、啤酒、西瓜等放在水流裏冰鎮。山谷的清涼,千米海拔、道旁楊樹林、習習谷風、淙淙寒泉,哪一個貢獻最大,很難說得清楚。能夠說得清楚的是,在這一段山谷裏逗留過、體驗過山泉冰冷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都會喜歡上這裏。
幾乎忘了說,那冰冷的水流裏,還生長着多種水草,游動着寸來長的小魚;水中石塊上,吸附着一些小螺螄;雖是寒泉,卻也呈現出生機盎然的景象。
(二之一)
亞 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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